见霍砚执过来,盛齐收起光脑打量了他一圈,眼底闪过一缕惊艳,随即,他的目光又顿在了霍砚执系错领带的地方。
几枚简单的领带,被霍砚执七歪八扭地扣在做工精湛的奢牌西装上,显得十分滑稽。
盛齐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生气的情绪更多点,还是无奈的情绪更多点。
他蹙着眉头指点道:“从右边扣进去。”
“……好。”
在自己偶像的凝视下,霍砚执呼吸都不自觉费劲起来,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他按着盛齐的话扣着领带,结果越扣越紧张,系到最后把原来系对的领带都给系错了。
霍砚执神色僵硬,正想道歉,盛齐突然凑近过来,面露嫌弃地帮霍砚执把系错的领带解开。
明亮的灯光打在盛齐冷淡俊美的脸上,给他一点也不温柔的动作凭空添了几分暖意。
霍砚执呼吸一滞。
他眼睛微微瞪大,诧异地看着盛齐的动作。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过了一会儿,盛齐给霍砚执系好领带回到原来的距离,看见身边明显又在发呆的霍砚执,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语气有些不满地提醒道:“回神,走了。”
霍砚执这才从自己思绪里抽出来,沉默地跟在盛齐身后。
盛齐带着改造完毕的霍砚执再次出现在晚宴上。
明明只是换了身装扮,但霍砚执整个人的感觉却已经和刚进来时截然不同。
站在盛齐旁边的那个少年,一身端正的G家格子西装加黑色西裤。
没有了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遮挡,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灯光下展露出来,微微上挑时,眼眸里有说不出的情愫在流淌。
配上霍砚执一如既往的冷淡脸庞,莫名有股诱人采撷的清冽欲感。
像个骄傲高贵的小王子。
两人突然结婚这件事本就是最近圈子里热议的话题,今晚来参加这个晚宴自然也成为了厅里最大的焦点,一举一动均被一群人注意着。
刚看盛齐冷着张脸拉霍砚执出去,他们都猜测两人起了争执,没想到过了这么一会儿,盛齐居然带着焕然一新的霍砚执回来了。
而且霍砚执这身新打扮风格鲜明,和他自己之前穿来那身完全是天壤之别,一看就知道出自谁手。
晚宴厅里诡异的安静了几秒,刚才那几个讨论霍砚执的贵妇面色变得不太好看。
盛齐目光直视前方,没再管旁人。
他正要带着霍砚执往主位过去问好,谁知才走到一半就被几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兄弟挤眉弄眼地扯到角落里去了。
仓促之下,他只来得及和霍砚执招呼了一声。
盛齐被带走后,霍砚执一个人顶着来自四方的审视目光,背脊微微僵硬。
他面色冷淡地环视着四周,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突然,一道赞赏的陌生女声从旁边传来:“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霍砚执抬头,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抿了一下唇没有答话。
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化着浓妆,头发盘起,穿着一袭优雅的酒红色鱼尾裙,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一览无遗,举手投足间也均能看出接受过专业的礼仪训练。
见霍砚执注意到她,她举着一杯香槟朝他靠近,耳旁垂坠的流苏耳线如禾穗般随风飘摇,整个人闪耀而又夺目。
场内一半男士的目光都随着她而动。
“你好,我是贺家的贺知慧。你叫什么名字呀?”
“……霍砚执。”
“你名字很好听。”贺知慧轻轻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冷淡给击退,热情邀请道,“我刚好也没有相熟的人在这里,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霍砚执犹豫几秒,答应了这个邀请。
贺知慧带着霍砚执拐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各色菜市堆成小山状的区域。
她笑了笑,语气自然地道:“砚执,我今天穿的裙子有点低,不太方便拿吃的。你能帮我拿点乌鱼腱和白松露吗?”
霍砚执“哦”了一声,环视一圈,却发现自己只认得出牛排。
他愣了愣,眉头微微皱起:“抱歉,我认不出你说的东西。”
“没关系。”贺知慧轻轻笑了一声,捂着晚礼服的领子,在一堆食物里准确地挑了一盘出来,递到霍砚执面前,“砚执,这种象牙色的花纹就是白松露,看新鲜程度应该是今天刚采摘下来的,你可以试试。记得不能大口咀嚼。”
纤长白净的手在空中停留了足足两分钟,霍砚执才缓缓接过盘子。
他沉默地望着眼前提不起他任何胃口的珍馐美馔,没有开动。
贺知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语气随意地讲起一些白松露的来源和历史,似乎并不把这种能在拍卖会拍上几百万的昂贵食物当回事。
虽然她言行举止都很温柔,却无形中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