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锔钉,再用鸡蛋清和瓷粉调和补漏,防止漏水,整套流程才算完成。等到拍摄完毕,太阳早已西斜。
送他们出门的宋盏特意跟他们道谢,说很久没看到王老师傅聊得这么开心了。
“糟了,我的糖人!”听到宋盏的话,拍得忘乎所以的王轩突然想起来,他把取糖人的事情给忘了!
匆匆跟宋盏道别过后,王轩跟赵无垢便往昨天的糖塑摊子那边走。远远看到昨天那个大爷的摊子还在,王轩才松了口气。
次日上午是个大晴天,蓝天白云下,微风带着舒服的温度缓缓拂过,秋高气爽。
两人简单的在民宿吃过早饭,便开车返回京北。
“帮我拿着。”王轩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穆桂英’的糖人,便把它塞到正在扒拉手机的赵无垢手上。
赵无垢配合的接过,随即觉得鼻子又在发痒。
王轩皱眉看着他,“你别是真感冒了吧,昨天在和济斋就一直打喷嚏。待会儿看着点,路过药店的话,停下来给你买点药。”
“最近总是这样,可能忙和实习的事情休息不好,免疫力下降了。”赵无垢一手糖人,一手手机,表情也颇为无奈。
“一大早的,你看谁的直播呢?”发现赵无垢开的居然是直播间界面,王轩探头过去,好奇的问。
“只是在研究怎么直播,”赵无垢晃晃手机,“还挺难的,开播五分钟了,没人。”
受前天那个用方程式告白的大佬启发,赵无垢便琢磨着开个直播间咨询室试试。但事情似乎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样,根本没人点进来。
“想有人还不容易,在封面放张自拍,然后把摄像头打开对准你的脸,分分钟成为人气主播。你不是常说么,人类跟鸟类一样,都是视觉优先的动物,学以致用啊,少爷。” 银灰色的SUV驶上座跨河大桥,王轩瞄了眼时间,脚下的油门又踩得更凶了些。
糖人支架赵无垢白了他一眼,没做声,放下自己的手机,借过王轩的手机搜索网上的直播教程资料。
王轩一边踩油门一边抱怨,“哎,破车,速度总是上不去,待会儿老李的课又要害我迟到了。”
“别冤枉车,你迟到跟人家半点没关系。明明是你自己起晚了好不好?” 赵无垢正义十足的替SUV发声。
王轩愤愤不平的晃着破洞牛仔裤下露出大半个膝盖的腿,“你跟我是兄弟还是跟它是兄弟?”
“我是独生子。”赵无垢冷漠脸。
王轩:………………
赵无垢的视线转回到自己的手机,突然发现,直播间里热闹了起来。
【小白:主播主播,什么奇怪的问题都可以咨询吗?有件事情我憋了很久了,真的想不通。】
【小白:上个月开始,我家附近突然出现条黑龙!龙你知道吗!张牙舞爪的那种!本来也没什么,大家相安无事的。我是歌神壹壹的铁粉,这几天他开演唱会,我接连三天都买了票。结果,每天看演唱会回来,如果我身上带着应援手灯和爱豆签名照之类的物料,它都要过来打劫!连抢我三回!我就纳了闷儿了,这年头,龙都开始追星了吗?】
【哈哈哈,笑死,偷偷问,四爪的还是五爪的?】
【楼上应该感到荣幸,你跟龙追同一个爱豆】
【龙王殿下表示,愚蠢的人类,你该崇拜的是我!】
龙打劫?幻视吗?还是臆想症?赵无垢点击关注了发言ID小白。
【逢考必过:主播,我遇到鬼了。真的。他每天半夜准时拿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来敲我的窗户,让我给他讲题。】
【敲窗户有什么奇怪的?】
【逢考必过:敲窗户有什么奇怪的?我家住的是十五搂!十五搂!!正常人敲得了十五搂的窗户吗?老实说,其实我不介意给他讲题,但我要睡觉啊!真搞不懂,都死了还学什么劲儿啊,难道鬼也要高考吗?】
【靠,致郁发言,死了也不能摆脱五三的阴影吗?】
【默默拿出我的书,各位再见,学习去了。】
赵无垢:臆想症?
没带诊断手册,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这些人聊下。
等等,这些人会不会跟昨天的自己似的……
他打开话筒,正打算问几个详细些的问题,SUV的车身猛的倾斜了过去。
差点撞到车窗的赵无垢抓住扶手,发现对面有辆绿色的大巴车,已经斜着冲出双黄线,气势汹汹的朝他们的位置撞过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王轩慌了阵脚,他疯狂的急打方向盘,却还是来不及闪避。
“砰!”银灰色的SUV被大巴车撞飞出去,冲破护栏,一头扎进冰冷的河里,溅起惊天巨浪。
赵无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辆大巴车的倒数第二排,车上只有七八个座位还空着。环顾四周,全是陌生的面孔,大部分的人都戴着頂款式相同的红色鸭舌帽,写着XX旅行团的字样。
“吱嘎“,大巴车一个生猛的急刹车,停了下来。
“到站了,都快下去排队。”车门处站着个深灰色制服的人,冷脸催促道。那人长着张国字脸,脸色黑沉沉的,看上去就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众人陆续起身往下走,赵无垢也跟着站起来,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有点想不起自己要去哪里。跟他隔着过道相对的,是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同样满脸疑惑的样子。
“你们两个,动作快点。”灰制服见他们两个站着不动,不耐烦的用手掌将后车门拍得“啪啪”作响。
赵无垢只得先跟着众人乖乖下车。
车外的雾气极重,影影绰绰的,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他只能勉强看出,眼前是个广场样的地方,周围有很多条队伍,每条都是大排长龙。
四下看看,赵无垢挑了条相对短点的队伍排队,刚才那个中年人木然走过去,站进他隔壁的那条队伍。
旁边不时有人哭喊,也有人在大声的训斥。赵无垢有些不放心,便拍拍站在他前面那位的肩膀,迷茫的问道,“请问,随便排哪条队伍都可以吗?”
排在他前面的是个清秀的短发姑娘。
姑娘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迷茫,“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