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娘?!”钱老二没想到会在这,倒吸一口气。
婉娘面色冷得发寒,目光直逼钱老二:“我要是没记错,我们还是夫妻吧?你入赘我家,没和离没休夫,你就能来相看人家?再寻一个来入赘?是我平时太好说话,还是你钱家不懂入赘到底意味着什么欺人太甚?”
本来这会儿茶馆的人就多,看到李氏还有些怯,一听到婉娘的话,耳朵蹭的一下支棱起来,本来闹哄哄的茶馆,顷刻间静下来。
本来聊天正欢的众人齐刷刷低头开始闷头喝茶,生怕太大声错过好戏重点。
钱老二快速看了眼钱孙氏,六神无主:娘、娘?婉娘怎么在这里?
钱孙氏也诧异,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二百两和一个已经察觉到他们目的一毛不拔的病秧子,钱孙氏一拍桌子:“你不孝顺!我们有财太老实怕吃亏,再令寻一家怎么了?”
众人也被她这不要脸给惊到,还有这样倒打一耙的?
他们又不聋,如果是娶进门的媳妇也就罢了,明显入赘,那要改姓就算是女方家的人,还需要孝顺男方父母?那叫什么入赘?
李氏双手环胸,五大三粗往那一坐看好戏,“先说好,之前你这一家怎么入赘我不管。可入我李家,第一改姓跟我李家;第二我可不养入赘的父母,否则我就再寻别人。”
钱孙氏一听急了:“绝不会绝不会,她是她,李家是李家。”
有茶客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呦,这还没怎么着,自己先打自己脸啊?要我说,想再卖一次儿子就明说,想要钱还想要脸,这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钱老二一张脸涨得通红,弓着背,头几乎低到胸口,显然是要脸的。
钱孙氏着急到嘴的鸭子飞了,怒瞪婉娘一眼,挡她财路,败家娘们!怎么就没病死?!
“这、这……我们家二郎就要和离了!”
“是吗?那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婉娘一直死死盯着钱老二,可最后失望透顶,磨着牙,她当初到底怎么眼瞎觉得这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儿郎?
焦家婆媳也站出来:“钱二郎,我们可都就近住着,你要是和离,我家老头子怎么没见到和离文书?怎么还没来县衙更改户籍?骗人也要讲证据。隔壁那条街就是县衙,不行我们当场去问问!”
钱老二一听要去县衙急了:“娘!”他不想蹲牢房!是娘说没事的,可怎么会遇到婉娘的?
钱孙氏瞧他这没出息样,锤了一下他的后背:“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等和离了就没关系了!”
“和离?你们想得美,我要休夫。”焦婉娘直接寻刚过来的店小二要了笔墨纸砚,直接写了一封休书。
茶客好奇探头看去,啧啧称赞,“小娘子这一笔小楷写得真俊,你瞧我怎么样?我也愿意入赘,不要聘礼!”
说话的茶客年约三十,只是长得磕碜个头也矮,眼神不正,一瞧就是贪图婉娘容貌和她休书里提到的五十两聘礼。
其他茶客嘘了声,婉娘已经写好吹了吹,直接走过去,拍在桌上。
钱老二不识字,掌柜的这时候也来了,干脆他来念休书。
钱孙氏按住想落荒而逃的钱老二,二百两,她可不能让到嘴的银子跑了,被那小杂种弄走十二两,家里已经没钱了,几个孩子要去学堂,四郎也要娶妻,没银子不行。
十年前老二就被放弃,再放弃一次也不是不行。
钱孙氏听到前面还好,丢人已经丢了,休夫跟和离没区别,只是等听到最后……
“什么?归还聘礼五十两?凭什么?!这都十年了!我家二郎给你焦家当牛做马十年,凭什么?”
“就凭这些年名为入赘,实则没改姓不说,他这些年给你家当牛做马反而照顾小家很少,银钱也拿过不少,若是不行那就去范里正那里让村里人作证,他几乎包揽钱家地里的活,村里人都又看到;更何况,还没和离,一个入赘的,按规矩是不能令娶,你钱家先违反规矩在先,那当初婚约也算作废。既然作废,那再平白拿五十两聘礼可就说不过去。如今这么多人作证,不行我们就去县衙让大人来断。”婉娘抱紧怀里的焦昀,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坐在地上丢人,她苦了这么久,以为人心换人心,可谁知换到的只是他们觉得她好欺。
钱孙氏三.角眼耷拉,不郁,锤了钱老二后背一下,想让钱老二用夫妻间感情说事。
那可是五十两!
“婉娘……你真的不念这点旧情?家里已经没钱还聘礼……”钱老二被他娘一瞪,还是吞吐开了口。
焦婉娘:“那就去县衙。”
“我不……”钱孙氏要骂,顾忌李氏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