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着那少年道:“这是仁哥儿,比你大了两岁,正月十六那日开笔后,会到咱们贾家的族学念书,正好与你有个伴儿,到时候你们二人可得好生亲香亲香。”
贾母笑着对贾琏解释道:“你王世叔刚升了京营节度使一职,才将家眷从金陵接到京城,我们两家原是老亲,几辈子的交情了,你们小一辈的,很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贾琏撇撇嘴,对此并不以为然,什么老亲,都是些大坑货,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他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鸡踩了,才会和这些人交好?
王夫人笑道:“正是这话。前儿听你说要去逛元宵灯会,我想着,凤丫头和鸾姐儿才刚来京城不过几日,人生地不熟的,难得遇上个热闹的灯会,很该一起去外头玩玩才是。你对京城熟,仁哥儿他们带的家丁护卫多,两家人一起走,总是个照应不是?”
贾琏真想翻白眼,他真的很不想和王家人产生什么交集了。相互照应什么的,就不必了,相信他家老爹今晚拿出来的护卫,定然不比王家差!
眼珠子转了转,因说道:“这事孙儿并不能做主,还是得去问问我爹,才能做下决定。”
他这话并无不对,身为小辈,出门请示一下长辈是最基本的礼仪,更何况,这次原就是贾赦与嫡子的亲子时间,想要多带人,自然是要问过贾赦的。
贾母只端坐在软榻上,笑看他们的互动,并不开口说话。
最近因着王子腾升迁,王氏的行事越发的张狂了,对她这个婆婆,竟也敢待慢了。看来,王家人忘记了,王子腾之所以能够成为京营节度使,靠的是谁家的势!
这让贾母如何高兴?
正想着拿个由头敲打敲打王氏呢,王家人就给她递上了锤子,今天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如今大房与她离了心,贾母心知自己如今弹压不住大房了,为自己将来可以生活得好些,她还是别和老大对着来了。琏哥儿既然说要问下贾赦是否乐意多带一些人,贾母自是不会说什么的。
贾赦最近,一门心思的想把儿子牢牢的拢络回来,自然是不乐意让王家人掺进他和儿子之间,难得的相处时光的。
贾琏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贾琏:“爹,您准备怎么拒绝?”
贾赦嗤笑,“满京城里,谁不知道荣国府的大老爷是个浑不吝的?老爷我不乐意带他们王家人一起玩儿,需要理由吗?”
贾琏:……
贾琏突然发现,自重生在这个世界起,遇到能够让他无语的事情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
【emmmm,还有这种操作……】
【果然是老爹,就是要正面刚!】
……
贾琏扶额。
【贾琏: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浑不吝的评价居然是福非祸!我爹这浑不吝的名声,能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我这位好二婶怕是功不可没。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句话可真形象!这位女士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换作是以前,贾赦被贾母压制着,抬举二房,自然是贾母说什么,贾赦做什么了。
如今再想让贾赦牺牲自己这一房的利益,去抬举王家,是万不可能了。
贾琏可不管这些,高高兴兴的和丫鬟小厮做着出行的准备。
荣禧堂的东厢房里,王夫人正在和嫂子陈氏话家常。
她二人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好,王夫人的面上紧绷,明显气着了。
这些年,二房几乎掌握了荣国府里里外外的大小事物,王夫人更是手握荣国府中馈,又有贾母在上头压着,平日里,贾赦何曾这么下她的面子?
陈氏也是心下不愉,自上一代人陆续去后,以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之家,子孙多纨绔,能顶门立户的极少,多是像贾赦那样的纨绔子弟。
王子腾却是这些人里,难得的有能力者,隐隐成了贾赦这一代人里的领军人物,这也让王家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王家人,或在外行走,或与人往来,哪一不是自命不凡的?今天这么被人不客气的下面子,还真是第一次,于陈氏来说,倒也算是一个新鲜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