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钟思陌早就对周浅禾的颠倒黑白,目中无人的习性了解深刻,还是直接被她气笑了。
“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你以为你是谁,哪里来的脸管我的事?”
“阿陌!”陈思卓大惊,想拦住钟思陌,却根本是无用功,因为周浅禾已经闻言愤怒地跳了起来,钟思陌想,她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刻。
周浅禾的目的无非是激怒钟思陌以挑起他和陈家的矛盾,阻止陈祎将家产传给他的想法罢了。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陈家的东西,钟思陌压根就没想要过。
“我是谁?我是陈家的主母!你有本事就不要进陈家的门!”
“我姓钟,而且也不是我想来的。这些话你去和叫我来的人说吧。”钟思陌抿了口红酒,觉得不合口味又放下,毫不留情地戳了周浅禾的痛脚。
陈祎年过半百,过了激进探索的年纪,已经开始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因为骨子里带着的大男子主义,陈祎不可能把大部分家产交给女儿陈思音,何况音音还是个天生残疾的哑巴。比陈祎小了十几岁的周浅禾对此十分焦虑,她怕等陈祎百年后自己过不上现在这样的生活。
若是陈思卓继承家业还好,周浅禾看着他长了十几年,性子也中庸可以拿捏,不怕日后过不了好日子。可一手打拼下偌大家业的陈祎却似乎看不上自己豆腐包一样的大儿子,这两年反而和与她结怨最深的二儿子钟思陌频繁接触,这怎能不让周浅禾又惊又怒。
“阿陌,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陈祎显然没料到妻子会这么说话,见二人有吵起来的趋势才终于开口。
可惜,他的话在钟思陌耳中也没什么用处,“我怎么说话?你要不先问问她在贵妇圈里四处散布我是私生子的传闻是什么意思?”
“你胡说!我没有!”周浅禾察觉到陈祎审视的目光,梗着脖子说道。
“是啊,你没有直说,你只是好手段地散布些模棱两可的消息,然后引导别人往你期望的方向想罢了,”钟思陌说道这里轻蔑一笑,“和我耍心机玩舆论引导?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陈祎闻言狐疑地看向妻子,他知道钟思陌的性格绝不屑于说谎,难免带上了怒意。
家丑不外扬,女人不参事,儿子再生有本事就是亲的……陈祎有着极为矛盾的典型中国封建大家长式思维,周浅禾无疑触犯了全部。
“浅禾,你把事情说清楚。”陈祎直接用了毫不客气的命令语气。
“说清楚?说什么?!”周浅禾闻言却一下子咯咯笑起来,“陈祎你别忘了你有今天当年还是靠我家里!你凭什么凶我,嗯?我就说钟思陌这只白眼狼崽子有娘生没娘养,你能拿我怎么样!”
“周浅禾!”周浅禾的话无疑触犯了陈祎内心最深处的那根神经,他扬起手臂狠狠朝周浅禾的脸扇去,被陈思卓赶忙拦住。
“爸,今天音音生日,你冷静一点!”
周浅禾看了眼陈祎高扬的手臂,又看了眼乖乖坐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的女儿,讽刺一笑,转头哒哒哒地走了。
陈祎看着周浅禾的背影,气的牙齿发抖,僵硬地站了一会儿,甩开大儿子战战兢兢的手,也离开了餐厅。
三个孩子一个是怂包,一个是哑巴,唯一一个成器的偏偏天生和他不对付,陈祎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纵横商场一辈子子孙后辈却成了这样。
陈思卓左看右看,最后一摆头认命般的追着陈祎走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钟思陌见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施施然起身。陈家夫妻二人的小心思,其实他都看的清楚。只不过,在一周前得知了当年的一些“真相”后,他绝对不会再和陈家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了,这点周浅禾倒是做的很成功,她很清楚钟思陌的逆鳞是什么。
钟思陌叹了口气,打算离开,却看到了依旧坐在桌角的陈思音。
她低着头,双手撑在椅面上,一下一下晃着小腿,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蛋糕上的蜡烛还燃着,映亮她小小的脸庞,像精致的木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