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宛如刑具的检查用具,商沅脸都白了:“可验身子不都是太医把把脉……这怎么还……”
那粗大的工具别说是他了,西北壮汉看了也要虎躯一震吧。
这哪儿是验孕,分明是生死考验啊?
那领头太监笑着,也不避讳道:“回禀君后,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因男子身子不比女子,若是身子有异,初期更为隐秘,诊脉极易出纰漏,而咱们这套物事儿虽是麻烦些,查验得相当准……总之……还望君后理解。”
商沅望着那玩意儿,用尽全力保持冷静:“放肆!既是检查,又怎能伤人!”
这检查准是准了,四舍五入开膛破肚能不准吗!
那些太监看到说不通,已经向他逼近:“君后不必如此抵触,奴才按规矩办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商沅步步后退。
是没有坏心思,只不过是想要他半条命罢了!
南屏望着那玩意儿,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儿。
他们公子容真的怀了崽,被那东西查出来,岂不是要完!?
他冷汗登时冒了出来,立刻飞奔而出求救。
蓦然撞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一声大胆的呵斥下,南屏抬头,惊道:“陛……陛下?!”
他以为陛下早已进宫,没曾想还在此处等候。
想起陛下方才对公子还算温和,那太监又说是祖宗规矩,想来也只有陛下可以抗衡。
南屏顾不上自己安危,登时砰砰磕头:“陛下,我们公子还没入宫,就要被折磨死了,您快去看上一眼吧——”
偏殿里红烛掩映,那些太监眼看吉时将至,直接如狼似虎的要将商沅摁趴在那贵妃榻上:“请君后见谅,实在是祖宗成法,您要想进宫,总要受些苦楚……”
“放肆!”商沅强自镇定:“你们既知我身为君后,怎还敢如此不敬!”
眼看那些太监毫不顾忌,就要伸手褪他的玉带,商沅登时急了,嘴一瓢就把暴君搬出来转圜:“大胆!今晚是陛下和本后的洞房之夜,你们若是弄伤了我,坏了陛下兴致,后果能承担么!”
少年的话恰随着风声吹进门外,落在霍戎耳畔。
他心里一动,大步上了台阶。
门推开。
漂亮纤弱的少年裹着惹眼的大红喜袍,细而柔韧的腰肢被几个太监强行摁在床上,星眸中覆盖了一层委屈。
霍戎眸光紧紧一缩,沉下面色:“立刻给朕住手!”
那些太监登时松开商沅,跪禀道:“陛下,奴才们也是按祖宗成法例行检查,可君后却拒不配合。”
霍戎没有理会他们,眸光转向贵妃榻上的少年,君后的喜袍裹着他纤细的身躯,衬得他愈发脆弱易碎,白皙的手指还紧紧抓着袖摆,妄图那象征君后身份的外袍多给他些庇护。
明明打算将商沅传诏入宫折磨,可看着他被欺负的模样,心里竟涌上不受控制的戾气。
霍戎阴冷道:“你们口口声声搬出祖宗,好啊,既然你们如此忠心,朕这就让你们前去侍奉,也好成全了你们的一片忠心!”
“来人,拖出去杖毙。”
那些太监登时跪地求饶,可谁都知天子是个冷血铁腕的主儿,那些人还是被拉了出去。
“且慢……”商沅已经从方才的惊吓里缓过了神:“陛下难道又要杀人?”
小东西刚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就开始为不相干的人求情了。
这也就算了,明明已经大婚了,叫起来还是如此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