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霓裙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高兴,不过既然他们夫妻两个都通过了,齐霓裙也没有后悔,第二天就叫了齐云若来说起这件事。
齐云若脸上有明显的困惑,他想不明白管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齐霓裙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她淡淡道:“这是我和王爷的意思,你拿着账本走吧,凡事循着旧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齐云若看出她谈性不高,自己拿东西回去了,齐霓裙把自己身边最的用的宋嬷嬷交给齐云若暂时用着,宋嬷嬷当天就带着铺盖跟着去了观荷汀洲。她去的时候绿岚皱了皱眉,把自己和两个小丫头住的屋子让了出来,三个人挪到了另一件空屋子里。
流苏看见宋嬷嬷来也是有些不喜,从身份上来看,宋嬷嬷是王府正妃的奶嬷嬷,她身边第一得用之人,从年纪阅历上看,她们满院子都比不得她,所以在齐云若管家的时间里,宋嬷嬷怕是要把观荷汀洲控制起来。
观荷汀洲不大,齐云若的主屋却不小,内间是卧室,左右两个耳房,一个用来丫鬟值夜,一个用来存放东西,出来是他的书房,两边一个博古架、一个书橱,宋嬷嬷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把其余的账册都送了来,堂而皇之告诉阖府的人,现在是齐云若管家了。
自李琛建王府,宗正寺就把属于皇子的皇庄给了他,李琛的家臣还为他打理着着商铺和私人山林,相比之下,嫡出皇子每年有九千两的禄银都不算什么,今岁他成亲时,宫里共赐下两万八千两白银,其余贺礼更是数不胜数。
李琛很有钱,齐云若在算总账的时候忍不住酸了一下。
搬到观荷汀洲后,他的月银归前院管了,宿葛第一个月给他十两,沉甸甸两个元宝,跟李琛的产业一比,丝毫不算什么了。
各妃妾的嫁妆可以并入府内,每年或是每月算总账,也可以自己找信得过的人经营,府中两个侧妃的嫁妆都不算多,连紫阳伯府的齐丹霞也比不上,季妃有一个香料铺子,是她陪嫁来的一个管事看着,韦妃有一个温泉庄子,在城外,李琛去住过一次,打理用度走的是王府的帐。
齐云若花费了一天都没有把账目理顺,而第三天,就是后院月银发放的日子。府中后院并没有银库,只有冬梅院库房中有齐霓裙打理后院的两个银箱子,这些也是隔几个月齐霓裙着人领了对牌去王府银库领回来的。
府中银库的钥匙李琛有一把、齐霓裙有一把,宿葛有一把,每次开库房,需要三把钥匙一起用。银库是在王府库房中单独一间,并不在显眼的地方,暗下有不少人巡视着。
齐云若第二天晚上算好了所需用的钱,写好条子请齐霓裙看了,齐霓裙便送来了她自己那把钥匙。
齐云若再去找宿葛,宿葛是在墨莲院的,齐云若在院子外站了一会儿,府卫怀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齐云若才说明来意,进去找了宿葛。
宿葛笑呵呵地听他说完,道:“小齐公子算好账了?”
齐云若道:“这个月是一千三百余两,我想着直接取五千两放着用,以备不时之需。”
宿葛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宿葛又道:“王爷还没有回来,大约也只有小半个时辰时间了,你在这里等等吧。”
“啊......好。”
宿葛叫人上茶,齐云若道:“公公看管前院,也很辛苦吧。”
宿葛忍不住又笑道:“几位先生每月都有定例,再就是下人们了,也是各有定数,小齐公子觉得难,是因为您这是第一次看账,都要重新算一次。”
齐云若道:“下个月就好了。”
宿葛点点头,“正是如此。”
齐云若不是多话的人,宿葛又叫人上了些糕点果子,问道:“小齐公子觉得这活计如何?是不是有些乏味了?”
齐云若笑了笑,“虽然有些忙,但是很有意思,我只需动动嘴,剩下的事情还是下面人去做的。”
“很有意思?”宿葛看着他。
齐云若点点头,“嗯,昨天我看了王府的总账,下午开始看内宅诸院、诸做工处的月例、赏罚,还有听人回话,夜间巡视,把事情都逐一安排好,我觉得很有意思。”
宿葛没有说话,给齐云若亲自斟茶。
天已经黑了,宿葛听见动静,道:“看起来王爷是有事情,直接去了外书房,不知道几时出来,小齐公子饿了么?”
齐云若摇摇头。
宿葛出去给外书房送茶点,李琛脸色不好,身上的亲王蟒袍也没有换下来,宿葛给来此的四位先生都上了茶,看这个时候,说不得正在吃饭呢。
此时来议事的四个人说是家臣,并无官职在身,只有李修齐一个曾为罢官,另一个曹满金是举人,曾因千金题字为人诟病,不得主考官喜欢,几次科考不第,李琛赏识他才华,请来了府中。
此外就是老神在在的欧阳先生,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李琛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最后一个是曾陪李琛读书的靖川侯幼子李越,他是宗室出身,从祖父起就去了江南富庶之地经营,只是他不愿科考,也不愿受家族荫庇,成年后自己来投靠了李琛。
“......我那好三弟,叫嚣要十万精兵,踏平北羌呢,我朝年年往边关派兵马,年年增银修筑边防,他以为自己读过几本书就有本事了?”
李修齐道:“王爷莫怒,依我看,除了贵妃之流,也没人赞同庆王领兵,北羌不同南方小族,咱们从老祖宗起与北羌征战多年,胜负参半,当今圣上雄才壮志,对北羌一向强势,他老人家也怕是不会因为疼爱儿子叫我朝承担一场大败。”
李琛默然,他自小修习武艺,熟读兵书,但是他担心主动请缨会引得父皇不喜,儿子大了,若他主动要拿起刀,逐渐老去的父亲怕是不会喜欢。
可是北昌侯、紫阳伯都不再带兵,朝中大将不少,却少有他们俩个这样的能将,但若皇子压阵,情形自然不同。
他,要不要请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