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何反应过来,站起来一拍桌子,怒道:“潭桥!国主把潭桥留下来的!也是他给国主发的信。”
齐云若侧侧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查何忍不住道:“潭桥是国主最信任的人,官拜丞相,他祖父是救瑞文国主来西北的人,他们祖孙三代都对成家忠心耿耿......”
齐云若虽然想得是趁乱逃跑,但他不知路线,也没有马匹,只能留下与看起来不怎么精明的查何虚与委蛇,他道:“你有什么法子能救你们国主么?”
查何丧气道:“我多年在外,大多人都不认识我,国主的侍卫一出去就会被发现,也没有办法行动。”
齐云若道:“怎么联系?”
查何道:“我知道不少绝对忠心的臣子......不,连潭桥都不能信任了......”
齐云若道:“有哪些极不喜欢戚族人,反对戚族人牵扯进朝堂的呢?”
查何点头,一脸兴奋道:“这个我知道!”一会儿后,查何怀疑地看着齐云若。
齐云若认真道:“虽说是你们捉住了我,但是这里除了你们一行人,我谁都不认识,那些戚族人也许对我来说更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等着你们与王爷利益交换,我才能回大康。”
查何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没有什么不对的,才点点头,“算你识相。”
成思劼的确没有想到潭桥的背叛,在他心里,潭桥是最不可能背弃他的一个,可是一入王宫,看森严守卫,成思劼就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凤蔷活得好好的,比以往更加艳丽,她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丹凤眼斜挑,勾勒出长长一笔,潋滟红唇,鼻子高傲地挺着,对成思劼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国主。”
成思劼看了她一眼,又看她身后的潭桥。
凤蔷抚摸着小腹,微笑道:“国主,您为国连年奔波,妾不忍您继续风刀霜剑,想留您休息几年。”
“哦?”成思劼也笑。
凤蔷看着潭桥,“之后几年,妾与您的孩子登上国主之位,您就可以彻底歇着啦。”
“孤的孩子?”成思劼仍是笑着。
“可不是国主的孩子么?妾与您成亲多年,终于有了骨肉,新元国后继有人了,真是天之幸事。”
成思劼已经彻底明白了,他挑了挑眉,看向始终沉默的潭桥,“谭丞相,你怎么看?”
潭桥沉声道:“大夫人所言甚是,请国主放心,臣会辅佐幼主,将幼主培养成一代圣君。”
成思劼道:“那孤真是要多谢你了,谭丞相。”
凤蔷轻笑一声,向后招招手,“还不清国主下去休息?国主舟车劳顿,想必是累极了,把之前我住的宫殿收拾出来,请国主住进去。”
内侍欠身道:“是,大夫人。”
一群侍卫走上前来,成思劼负手而立,“孤自己走。”
凤蔷美目盈盈地笑看他,成思劼一甩折扇,跟着侍卫离开。
凤蔷伸手覆在身后站着的潭桥身上,笑道:“一切皆在你我掌控之中。”潭桥一句话,那些汉人官员就会服服帖帖的,同时两人已经想办法把王宫控制住了——成思劼多年在外,对人的控制已经不行了。
潭桥道:“国主在外有数不清的探子,那些人只听命于他,连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
凤蔷丝毫不在意道:“就连军队都在我们手里!几个探子算什么,他们若是不愿意继续忠心,不要了就是。”
潭桥心中始终有些忧虑,凤蔷一直盯着的是新元国这片地方的权利,可是成思劼惦念的是天下疆土,潭桥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是凤蔷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若是成思劼先发制人,他们两个都没有活路,所以,只能铤而走险,日后成家国主,却是他谭家血脉!
又是一日,查何听闻国主授命潭桥暂代国事,气得牙根痒,齐云若想了想,道:“起码我们是确定敌人是谁了?除了那些反对戚族人的,还有哪些是潭桥政敌?”
查何沉吟片刻,却说不出来,潭桥的名声太好了,连国主都那么相信他。
“朝中官员,总有人明白你们国主一直游走在羌族和大康之间,耗费多年心力,”齐云若表情淡淡的,“若是潭桥朝令夕改,也许会引起人们注意。”
“他会朝令夕改?”
齐云若侧侧头道,“比如,据我观察,成国主想消耗大康和羌族两地兵力,我猜测他志在羌族更多,是么?”
查何脸色不郁的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国主不是更喜欢大康的疆土?”
齐云若直接道:“他要是有那本事,就不会一直藏在羌族人后面了。”
查何脸色难看,齐云若却继续道:“有些事情,成国主这样想,这样做,可是谭氏篡权,我猜他们会求安稳,而不是继续行走在刀尖上......这就是朝令夕改!”
查何拊掌道:“我明白了,他们刚篡权,首先要稳定国内局势,不敢立刻对外行事,他们常年在新元国,也不懂羌族中哪些是国主有意交往的,一味固步自封,就会引起忠于国主的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