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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后备箱里有足足四箱的压缩饼干,各种口味各种包装,刘辉提起这样东西就面露菜色,沿途他们都挑人烟稀少的农村野林走,几天来谁都没去动它。
上次捕到的白花蛇刘辉吃上瘾了,他们在一处农间小楼里暂时住下,刚清完房间行李还没放他就撺掇西斯延陪他上山。
这里每处农户之间都相隔几亩田野,从三楼看下去一望无际的野草和荒地,瘦猴跟过去碰运气找山菌,留下许葳蕤在一楼看行李,萧栖在后院拾柴生火。
丧尸力大但行动缓慢,还没脑子,遇上一两只,只要冷静下来十分好应对,最骇人的要数丧尸潮,成百上千只丧尸集中在一处没日没夜地游荡,遇见活人就围上来,不知疲惫,直到将骨肉一丝一毫地吞噬殆尽,才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房屋里有股难闻的霉味和肉类腐烂的味道,许葳蕤在厨房发现了腐烂生蛆的死老鼠,恶心得直干呕。
他去前门通了会风,刚准备回去就听见后门那里有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他吓得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把脚从门口收回来,好一会才咬着牙挪到摆放他们行李的地方。
有两个几乎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人正撕扯着搁在背包外面口袋里的几块饼干,他们的头发一缕一缕地炸在头顶,胳膊细得只剩骨头,散发着泥土的颜色,脸颊凹陷,只有一双眼睛大得出奇。
见到许葳蕤靠近,这两个野人尖叫一声,瑟缩着往后躲,但把饼干往嘴里塞的动作倒是越来越快。
“把东西……放下!”许葳蕤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一听到食物,野人的眼睛里流露出嫉恨阴狠的目光,尖刺般如有实质,割得许葳蕤全身发毛,他甚至想着就这么几块饼干给他们吃去算了,于是他惴惴不安地上前把包裹抢到怀里,退后一步指着后门,“你们快离开!”野人互相对视一眼,把地上落下的一包饼干也捡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此时,萧栖却无声无息地从后门进来,逆着光脸色阴沉,他手里西斯延留下让他们防身的匕首散发着冷光,锐利无比,野人见到刀又尖利地大喊大叫,饼干屑喷了一地,其中一个人还拔出夹在背后的钝柴刀和萧栖对峙。
许葳蕤颤抖着把碰歪的眼镜扶正,眼看野人似乎觉得萧栖不好惹要从他这个方向突破,骇破了胆直往角落里钻去,把正门大敞着留给了两个野人逃跑。
萧栖皱紧眉头,上前两步要去追,却被许葳蕤惊叫着喊住,“别追啊!”
“他们不止两个人,很可能有同伙。”萧栖解释道,如果不把他们震慑住不敢再犯或者直接杀死,很可能他们二人会给其余同伴通风报信,到时候成群结队地过来抢粮。
一听到同伙,许葳蕤更是吓得不准萧栖走,“万一我们分开了他们再来人怎么办,等那身手好的老外回来,让他去搜!”
萧栖眉间蹙得更紧,他看向屋外的旷野,那二人早就融入枯草丛里跑得无影无踪,不过三秒他倏得复又展开那一双姣好的弦月眉,朝许葳蕤余有后怕地笑笑:“你说得有道理啊,刚才我怕死了,手都在抖呢……”
他们俩顾不上屋内难闻的味道,慌张地把所有门窗都锁死,贴在二楼窗口等三位主力靠近,确认周围没有野人躲藏才下楼迎他们入屋。
“晦气……山里开了两家化工厂,整间山头都污染得不成样子,人没了垃圾还在,别说动物了,虫子都没俩只。”刘辉悻悻地空手而归,“化工厂里好像困了不少丧尸,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呜啦呜啦的。”瘦猴看到几朵新长出来的娇艳蘑菇,扎在塑料废弃品上,他根本就不敢采。
西斯延看见许葳蕤开门后抱着行李失魂落魄的样子,手上紧了紧十/字/弩,下意识眯起眼睛摆出攻击姿态查看身后情况,他快速把刘辉和瘦猴推进门,将铁门落锁。
许葳蕤立刻向刘辉解释来龙去脉,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瘦猴好笑地把砍刀插回刀鞘中,“喂我说许叶子,你不是我们小队军师么,这事儿不应该你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嘛?”
刘辉严肃道:“别开玩笑,如果他们只有两个人那还好说,万一回去找同伙成群结队来抢吃的那才叫头疼。”
“晚上山路不好开,容易出问题。”西斯延面无表情地接下去说,“一楼大厅桌椅搬走,把大门全部打开把车开进来,等会随便吃点,留人去窗口守夜,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走。”
所有人情绪都不高,对着唯一的一盏烛光相对无言地就泉水啃压缩饼干,刘辉和瘦猴合抽了一根烟,互相嫌弃完对方口水还是一直抽到烫手才目露不舍地踩灭。
前半夜许葳蕤自告奋勇,后半夜他直接安排了萧栖起来接替,后者扯了一张湿巾没有表露出异议。
九月的白天骄阳似火,夜里却略带凉意,西斯延靠在背包上迷糊了一会,就感觉有人在戳他的脸,他无语地捉住那只捣乱的手,睁开眼果然看见萧栖放大的脸正杵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