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主卧室只有一张双人床,虽然是西斯延主动邀请萧栖同宿的,真到了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的时候还真有点尴尬。
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只有萧栖一个人尴尬。别墅里确实有太阳能热水器,但是他们没有水,人工湖里的积水要留来静止过滤后煮着喝,最后大家还是只能搬半桶水凑合着擦擦身。
萧栖趿拉着拖鞋趴在落地窗前欣赏月色,末世来临电力紧缺之后,人类时刻表又回复日升而起日落而息,二十一点已然算得上深夜,这个人不知道在别扭着什么,迟迟不上床休息。
西斯延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心太大了,完全没觉得特殊时期在一张床上挤挤有什么不对,他翻了个身,对上萧栖漆黑的眼眸,两个人互相注视五秒,萧栖败下阵来,钻进被子里向西斯延道晚安。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二十二点,许葳蕤悄声无息地握着手电筒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掀了掀衣领感到有些燥热干渴,扶着栏杆缓缓走下楼,又走进厨房想看看有没有水喝。
“啊~啊……”
一楼最角落的房间里隐约传出女人媚到骨子里的叫喊声,许葳蕤一口凉白开卡在喉咙里,又不敢大声咳嗽,憋得浑身都在抖。
一只手突然冒了出来,有力地拍拍他的背,又从上往下替他顺气,许葳蕤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反而燥得一身羞,刚刚他立在这里试图听墙脚的动作被看见了?
萧栖不怀好意地笑笑,用气音道:“我也渴了。”许葳蕤立刻给他让出位置,还替他找了一只碗倒上凉水。
女人的声音很轻微,隔着墙壁和房门,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许葳蕤听得脸红,他偷偷摸摸想去看萧栖的表情,却惊讶地发现朦胧的灯光剪影下萧栖的下/身有些不自在。
萧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欲盖弥彰地并腿掩了掩,两三口喝完水,低声道:“我……我去睡了,叶子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他又下意识瞥了里面房间一眼,急急忙忙地跑走。
许葳蕤两颊抖了抖,低头应了一声,拿茶碗遮住脸,眼睛遮在刘海里,悄悄地向上瞟,等萧栖的身影完全消失,楼上传来清脆的关门声,他长抒了一口气,搁下碗。
看啊,大家都是这样,刘辉在花园里和那个漂亮女人搂搂抱抱,萧栖也有了反应只是胆小不敢做,瘦猴也说了这个女人就是个欠/草的贱、货,西斯延漠不关心是觉得她根本不值得怜悯吧。
那我这么做,也根本不是错。
许葳蕤咽下一股口水,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黄油面包,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僵硬地走向那扇房门,地面的白色大理瓷砖化作了引路的毒蛇,拿蛇信拿尾巴诱惑着,呢喃着……
他伸手敲了敲门,里面热情如火的声响丝毫没有停止,他等了一会,充血的大脑逐渐冷却,许葳蕤畏惧的心思渐渐抽丝般将他裹了起来,他想走了,可刚一转身,门却打开了。
“什么事?”开门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见到是五个人里面看起来比较弱势的一个,神情有些挑衅。
房内点了两根蜡烛,一件件衣服随意地抛撒在地面,墙上倒映出纠缠晃动的黑影,许葳蕤猛地握紧了手电筒,咧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们声音太大了。”他说,“吵得我睡不着。”
“有吗?”男人合上门走出来,屋内男性的粗喘声,女人破碎的哭喊声充斥耳边。
许葳蕤拿眼角瞟了男人还未系好的裤腰带一眼,憋着气点点头,又说:“我是听力异能,比别人耳力要好些。”
男人哦了声,说:“那我让他们慢点。”
许葳蕤点点头,对峙了一会,额间蓄了一层薄汗,他舔舔干燥的嘴唇,转过身要走,正在这时,男人看到了他口袋里的食物,他眼睛一亮,突然喊住他:“小兄弟,要不要一起来玩?”
“啊?”许葳蕤心脏噗噗直跳,他整个身体都僵在那里,垂着头道:“不……不了吧。”
“没事,搔/表/子好/草/的很,就三块面包,不,两块就行。”男人试图摆出一切都好商量的架势,不出意外,许葳蕤仍旧在犹豫:“但……”
“哦。”男人看出他的顾虑,“我等会蒙上她的眼,其他人都走开,认不出你的,怎么样?”许葳蕤终于缓缓转过身,关掉了手电筒的光。
萧栖远远看着许葳蕤消失在一楼尽头,他从阴影里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打开自己的房门,他的眼睛黑得像一潭深渊,浓稠的墨汇在其中发酵,似乎下一刻就会从内跃出一头凶狠咆哮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