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长这边真的是闲到抠脚打牌,王英一个断手的和两位乡下长大的雇佣兵一起去制作陷阱抓兔子,萧栖他们回来正巧赶上烤兔肉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四溢。
他毫不客气地盘腿坐下,边叫烫边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唔……真难吃……”他艰难地把这口无味又柴的肉囫囵吞下喉咙,王英差点为这只兔子把另一只胳膊也给折了,闻言叫嚣道:“那别吃留给我留给我!”
二队长平静地望了三人一眼,看着他们身后斜立的两辆机车和西斯延肩上挂着的包,却没有多出一人的身影,他没有多问,起身给高数挪出一个空位淡淡说道:“吃晚饭吧。”
“联系上山湾那边了,据说第四分队已经出发,西斯延认识一个挺厉害的电脑高手,已经抓取到了我们目前的定位和合适的前行路径。”
“老四?”二分队长笑了笑,“他别是为了出来找烟的吧。”听得懂这个梗的几名队员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鏖战,与丧尸战,与同族战,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会努力活下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仍旧会笑出声来。
没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了,那又有什么能阻止这群人乐观地看待未来?他们的生命如草芥,脆弱易折又生生不息,在如此糟糕的境地下仍旧坚忍不拔,无畏别离与困苦。
吃饱喝足后有人不甘寂寞地对着昏黄的天空上南归大雁吹响家乡的鸟哨,说是飞鸟都会为此婉约的曲调驻足,大家纷纷称他为王昭君,问他到底哼多久才能落雁。
昭君哥哥卯足命在那儿吹,吹得脸都绿了,结果大雁全跑光,森林深处竟然勾出来一只嗬嗬直唤的丧尸,离得近些的人被突然出现又近在咫尺的丧尸吓得直跳,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二队长亲自一刀砍断丧尸的颈项,然后给了王昭君一个暴栗。
“都给我安静,有精力没处使的出去负重跑十公里!”
顿时世界都安静了,大部分人窃笑着抚摸昭君狗头,被后者恼羞成怒出拳挥开。萧栖叼着一根草坐在石块上发呆,他的外套和长裤被一位休息了一天,自告奋勇为大家做事的男人拿去河边清洗,此时只穿着T恤和短裤,西斯延看他溜鸟的模样直觉辣眼睛,从包里掏出一条绒毯盖在他大腿上。
“你怎么不把裤子拿去顺便让他洗了?”萧栖伸直双腿,好整以暇地望向犹然散发着腐尸味道的西斯延,后者将衬衫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然后像你一样向外展示美好□□?”
“反正总归要洗的,不是现在就是半夜趁着无人偷偷摸摸——?”萧栖含笑压低了嗓音,尾调上扬勾得人心尖发颤,西斯延不动声色地用皮筋扎起银发,拿出反/恐/弩和软布开始趁着最后一点光线做护养。
萧栖很不满意西斯延忽视自己的行为,他撩开毛毯拿光裸的膝盖顶身边人曲起的腿弯,“喂~斯延,别不说话呀,和我聊天!”
“嗯?”西斯延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显然不想和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但萧栖锲而不舍地继续撩拨,“斯延你几岁?”
“二十三。”
“哎哟真巧,我也二十三!你几月生日?”
“二月。”
“……”萧栖用沉默略过这个话题,他装作聚精会神查看西斯延给机巧处上油的样子,不动声色贴上他的肩膀,没想到一直很沉稳,从不过问萧栖不想说的事情的西斯延,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
“那你呢,你是几月生日?”
“你手指好长啊。”萧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和西斯延的左手比较,“会弹钢琴嘛?”
“不会,刘辉会,你比我小几个月?”
话题进行到这么直白的状态,萧栖也没法继续逃避,他只能老实交代道:“我十月份出生的……不敢相信我竟然比你小?”
西斯延扬起唇角,满意地放过他,“你不擦擦枪?”“嗯?我脸疼,擦不动了,你帮我擦吧。”
“我不会拆。”
“我教你啊!”萧栖瞬间来了兴致,他解下系在大腿上的枪带,先是故意快速地在西斯延眼前将手/枪拆了一遍,还装模作样地说:“大概就是这样,看清楚了吗?”
“……”西斯延掏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在手指间挽出一连串繁复至极的刀花,收尾时还将刀刃贴着萧栖的大腿径直没入草地中。
“好!”旁边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伙子顿时隔空做出鼓掌的动作,萧栖委屈巴巴地拔出匕首,掸去泥土归还给西斯延,“哇,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啊?”
西斯延刚才那套花哨的动作纯属装逼,就图一个好看,没想到萧栖还挺给面子地为他喝彩,“别装。”
“夸你厉害你还不高兴了?”萧栖说着又在几秒内把手/枪组装回去,王英就坐在他们俩正对面,左看右看眉毛皱成了弯弯绕,“诶,高数,我真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劲,怎么说呢……熟稔中透着一股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