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啊了一声,“讲到这个,瞿老还送了我们两根折叠鱼竿呢,我还觉得他是没东西好给了在滥竽充数,这下不就用上了!走,萧栖,我们去试试!”
“……你先把蚯蚓挖了,我再吃俩鸡蛋……”萧栖对剩下的六个蛋依依不舍,但是罪恶的爪子被西斯延一把拍下,“不准碰。”
余菀央笑眯眯地看萧栖捂着拍红的手背,一脸十分憋屈的表情,“等会有烤鸡吃啦,鸡蛋就留着当明天早饭咯。”
“等下。”刘辉被这突然的情节发展惊呆了,“钓鱼一钓几个小时,我们不赶路了?”
“为什么要赶路啊?”瘦猴从后备箱盖后面探出脑袋,“有吃有喝有汽油,你急个什么?”
“……”刘辉怔愣两秒,突然福至心灵,“对哦!”
末世爆发已经近八个月,他的亲人要么早在乱世中死亡,要么已经在安全区里稳定下来,他又有什么可心焦的。
他们在北安保护区中生存时一直缺衣少粮,每天都在为安危奔波,为中心下发的几张粮票拼命,等今日走出来才发现,大自然无处不蕴藏着丰富的食物。
——和丧尸。
想通这一点,刘辉本来挺直的背脊突然软了下来,他懒洋洋爬起来朝瘦猴喊道:“钓竿给我一个,我之前一直忙着考那傻缺小提琴演奏文凭,都没空享受生活,真没想到今天还能过把瘾。”
萧栖乐得有人为他寻找食物,暖风温柔地拂过面颊,空气与阳光都是最恰好的角度,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树下小憩片刻。
他刚刚拍干净裤子上的土,就看见坐在最外围的林虎低垂着头,手里还握着半个咬碎的鸡蛋,肩膀不时轻微耸动。
西斯延也注意到这边,无奈地递给萧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余菀央在一旁拿树枝戳了戳火堆,瞥见萧栖挨着林虎重新坐下才发现林猫儿的异常,萧栖向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轻柔地揽上猫儿的肩膀。
“想姐姐了?”
林虎浑身一震,大幅度摇了摇头,未垂落眼眶的眼泪随着动作滴在衣服上,他把鸡蛋大口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下去后还是忍不住低声说:“我想起姐姐有一次晚上跟我说她想吃茶叶蛋了……我当时……我当时说,我也想吃。”
“后来有个过路人借住,姐姐……拿给我一个卤蛋,就那种塑料包装的……我就吃掉了,一点都没给她留。”
“很后悔?”萧栖侧着身体,看向林虎的发旋,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死了吗?”林虎忽然抬头抓住萧栖的衣角,“我只记得姐姐让我跟你们走,然后我就上车离开了,那她是不是还有可能……”
“她在别墅里泼满汽油,和那四个欺辱她的男人同归于尽了。”萧栖并没有给林虎讲什么说不定你姐姐还和四个小矮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城堡里的童话故事,这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事,既残酷又温情。
“四个?”
“是的,还有一个想和她过一夜情的败类,也一并烧死了。”萧栖在林虎和余菀央看不见的角度里笑了笑,笑容背后是无人能知的狷狂与暴虐,西斯延的视线不经意在他脸上聚焦,又云淡风轻地略过。
“……”林虎沉默下来,双手握紧几乎要把萧栖的衣服扯碎,“如果没有我,姐姐早就可以离开,就因为我,除了大喊大叫什么也不会……月言姐姐也是,都是因为我在大喊引来了丧尸……”
“你指望一个六岁的孩子还能做什么呢?”萧栖拿掌心包裹住林虎的手,“正确来讲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你会独自一人在离住院大楼那么远的地方迷路?瘦猴当时在做什么?”
反正瘦猴在湖边钓鱼,萧栖大言不惭地把责任全部推给他,没想到林虎竟然下意识反驳道:“不是,我当时……”他说了一半突然哑住,抿唇垂下了头。
余菀央瞬间站了起来,“猫儿是不是记得什么?”
林虎摇了摇头,却被余菀央一把握住双肩,着急喊道:“猫儿,你和姐姐说实话好不好,月言的死难道有内/幕吗?难道她是被人推进丧尸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