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
冬灼僵了两秒,它缓缓转过头。
背对着日光,轮椅上的男人脸上溅到了几滴血,寒冷吹乱了他的发丝,看起来有点冷,目光却那么温柔,只见他伸出手。
“冬灼,过来我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我不会让他们用麻醉针的。”
他跟它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被医护人员紧急包扎着伤口的许澜卿强忍着疼痛,就在这样情况危急之下他还听到苏隽鸣说的话,虚弱说道:“……老师,别靠近它,危险。”
冬灼听到这声音又开始嘶吼,它把嘴中那块皮肉一‘tui’,果断丢到一旁,一副又要冲过去的凶神恶煞。
就在这时,就看到轮椅上的苏隽鸣忽然弯下腰,长臂一伸,把又要冲向许澜卿的小家伙一把捞进怀中。
而这样冒险做的后果那就是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苏教授!!!”
苏隽鸣摔到地面发出闷哼,右腿袭来的疼让他脸色煞的白了,但他却无暇顾及到自己,第一时间而是看怀中的冬灼。
他紧紧的抱着,用手抚着它的脑袋,撸了撸它,见这家伙没敢再闹腾,脸色苍白却神情严厉:“冬灼,现在没有人要伤害你。”
“嗷!!”冬灼又发出一声充满愤怒的吼叫。
然后他就看到冬灼在自己怀里挣扎着,浑身的毛发警惕束起,这是愤怒的表现,为什么突然的情绪会那么失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这让苏隽鸣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的学生做出这样的攻击性行为。
难道……
还没等他思索出所以然,便感觉到冬灼在自己怀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有点龇牙咧嘴,但稍微稳定一点了。
不一会他就被人扶了起来,动到腿时疼得厉害。
兽医正在给许澜卿紧急处理伤口。
随行的法医表示无奈,只能够兼职给苏教授看看受伤的腿,他蹲在苏隽鸣跟前检查着右腿拉伤的位置。
“隽鸣你这也太冒险了,这毕竟是只狼,拿麻醉针就是了,你看它把澜卿咬成什么样,梁诺你快把笼子拿过来。”林教授招呼着自己的研究生梁诺去拿笼子。
苏隽鸣被扶到轮椅上,强忍着又摔到骨折处的疼,与此还感觉到心脏不太舒服,但还是低头看了眼窝在怀里嘤嘤嗷叫的冬灼。
尤其是林教授说到‘麻醉针’时,冬灼的反应似乎很大。
难不成之前有对冬灼用过麻醉针?
“有湿巾吗?”他看着跟前的法医问道。
法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梁诺:“你帮我拿给苏教授。”
梁诺点了点头,他把手中的笼子放下,熟稔的将手伸进法医的口袋里拿出湿巾,然后递给苏隽鸣:“苏教授你脸上也溅到血了。”说着指了指自己脸给苏隽鸣示意位置。
苏隽鸣说了声谢谢,抽出湿巾给怀中的冬灼擦脸,没顾得上自己。
“嗷呜~~”冬灼摆着脑袋躲开苏隽鸣擦脸的湿巾。
所有人都听见这只小奶狼发出委屈的嗷叫,这跟刚才那个凶神恶煞咬下一块手臂肉的小奶狼截然不同。
“听话。”苏隽鸣淡淡说道,给冬灼擦脸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嗷……”冬灼又叫了声,只见它黑色的狼耳朵抖了抖,贴着脑袋耷拉而下,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但又没有敢反抗苏隽鸣,乖乖趴在腿上任由给擦脸。
梁诺表情微妙,看了眼已经被抬走的许澜卿,他表示不解:“奇了怪了,为什么冬灼一看到澜卿反应就那么大呢?在找到苏教授的时候也是,澜卿跟消防员要把苏教授您抱起来,结果他就被冬灼咬到手,这下更可怕,竟然把肉都给咬掉了。”
林教授心有余悸摇了摇头:“隽鸣,你还把这小家伙放回笼子里吧,这小家伙我知道,它的脾气是真的很大,澜卿跟我说过之前没有用麻醉针连狼王狼后都敢咬。”
梁诺连忙把一旁的笼子门打开。
冬灼可能是看到笼子,不想进去,又委屈的嗷嗷叫把脸埋入苏隽鸣的腿间,本来就小只,这么看起来可怜惨了。
哪里是林教授口中说的连狼王狼后都敢咬的家伙。
苏隽鸣摆了摆手,示意梁诺把笼子拿走。
林教授表情严肃:“隽鸣啊,我知道你对这只小奶狼很在意,但也要注意啊,再小的狼也是猛兽。”
苏隽鸣‘嗯’了声,把手中沾着血的湿巾揉成一团,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刚醒的时候冬灼就在我身边,在我感觉到缺氧的时候它应该是很饿了,我本想着可能我可能会在你们找到前二氧化碳中毒死亡,就把手递给它,但它并没有吃。”
说着时捏了捏冬灼的后颈,开始撸狼。
冬灼的狼尾巴莫名摇得很欢,连原本耷拉着的狼耳朵都蹭的竖起来抖了抖。
林教授若有所思,他低头看着现在如此温顺的冬灼:“那为什么它会对澜卿有那么大的敌意?难不成是因为之前澜卿对它用过麻醉针?”
一旁的许澜卿身体僵住。
苏隽鸣将学生许澜卿的表情映入眸底:“澜卿,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对冬灼用过麻醉针?”
许澜卿正在被处理着伤口,本来就疼得脸色苍白,这下被老师一质问,眼眶渐红,心里委屈:“冬灼它上周把狼后的尾巴给咬了,非常凶,狼王看见冬灼这样欺负狼后很愤怒,应该是动了杀子之心。我没有办法只能快速给冬灼打了麻醉针把它抱出来。”
苏隽鸣微蹙眉,他低头看了眼冬灼,这小家伙这么凶的吗?连自己母亲都敢咬?
“苏教授,是真的,如果没有澜卿的话冬灼可能真的被狼王咬死,这小家伙脾气真的很暴躁。”身后的饲养员老伯叹了声气。
“嗷~”
就在这时,冬灼又嗷叫了一声,很轻很轻。
苏隽鸣低下头,对上冬灼的无辜歪脑,耳朵抖了抖,晶蓝色的漂亮双眸湿润透亮,脸颊的雪白毛发上还有一点点血迹,丝毫不影响这小家伙看起来的天真无邪。
哪里是刚才那个撕咬许澜卿的冬灼,也哪里是他们口中那个连狼后都敢咬的小霸王。
分明就是个撒娇精。
他伸手戳了戳冬灼的脑袋,像是批评:“我学生都没有对你凶你就对人家那么凶,要批评。”
“嗷!”冬灼被戳得不高兴,生气的扭过头,只给苏隽鸣留了一个气包包的小背影。
短短的毛绒小尾巴气的在他大腿上一拍。
苏隽鸣轻轻弹了一下这绒白小尾巴:“咬伤了我的学生你还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