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到了家,将自己关在书房,翻开《重难点详解》,把数理化生各预习了一章节。
不知为什么,她今晚特别困倦,学习效率很低。
但她有些执拗的强迫自己完成任务,不允许一点拖延症存在。
凌晨一点,魏惜关了灯,揉着泛酸的肩膀,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体很累,但头脑却又回光返照似的清醒。
她缩在被子里,手指轻轻拨弄着枕巾,睁眼望着窗户上挂的水雾。
在难得闲暇的空隙中,她忍不住回想薛凛。
虽然最后薛凛只说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哦”,但之前那句打趣的语气,或许不是对讨厌的人的态度。
她逃的太快了,应该看仔细一点的。
魏惜的手指沿着枕巾一路摩挲到枕头下面的冻伤膏,捏住冰凉的管壁,用柔软的指腹按压着。
冻伤膏她只用了一次,几乎还是满的,和雪雨夜带来的情绪一样满。
她又往更远处想,比如转到盛华后,与长大的薛凛第一次见面。
好像是高一开学军训。
那时还没选课分班,她和薛凛也不在一个班。
当时她们班男生少女生多,薛凛班恰好相反,于是军训拉练的时候,教官有意让两个班一起,相互照应。
其实就是让薛凛班的男生照顾她们班的女生,因为拉练途中有一段山路,很不好走,背的行李又重,女生容易吃不消。
当时他们走到那里才发现,这几天雨水充沛,把一个阶梯状的砖石陂冲垮了,变成更加陡峭的碎石陂。
但大部队已经下了几个矮陂,返回更是难上加难,没法回头的情况下,教官就让男生们先下,在坡上找位置稳住,把女生一个个扶下来。
当时薛凛站在坡中间,最陡峭的位置,他光是稳住身形就需要绷紧全身肌肉。
魏惜比较倒霉,是第一个下坡的女生。
她看着陡坡害怕的要命,掌心全是汗,几乎快要坐在砂石上蹭下去。
但重力的作用还是太大了,到薛凛的位置她根本停不住,脚下一个石块松动滚落,刹那之间,魏惜的脚踝一痛。
她几乎是本能的,抓住了薛凛的手,企图减慢下滑的速度。
薛凛眸色一变,知道这速度已经拉不住了。
但他下意识的反应却并没有将她甩开,而是往上一提,让自己的身子换到下面,抱着她滚了下去。
和薛凛一起摔倒的那刻,魏惜心脏狂跳,条件反射的将头埋在他怀里。
教官和班里同学一起惊叫起来。
陡坡上满是碎石子,两人滚下去的时候都很狼狈,手臂腿上全是划伤,但落地睁眼的瞬间,魏惜看见了薛凛冷静隐忍的眼神。
她知道吊桥效应,如果一个人胆战心惊时身边刚好有位异性路过,她便会错把这种心跳误认为是心动,是爱情。
魏惜分辨不出自己受了多少心理效应的影响,但当薛凛用流血的手臂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低声问“没事吧”时,她好想和他相爱。
当然,这个小插曲薛凛也未见得记住,因为当时穿了军训服,又戴了防晒口罩,走上几公里,大家都很灰头土脸,没什么辨识度。
可魏惜却因为儿时的记忆,对他过分关注,感激变了质。
那时薛凛也如儿时一样,将她从危难里拉出来,与生日趴那天截然不同。
讨厌她,是从她成为学委开始的吗?
她没有管束别人的癖好,只是习惯于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她不想做这个恶人,但杨玟亦的缺席将她架在这里。
但这些解释,她当着薛凛的面又说不出来,她总是把事情闷在心里,而且说不定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她的解释。
况且,与砸了他小青梅生日趴的罪名相比,老师的狗腿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她永远不可能跟薛凛说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回想到这里,她终于昏昏欲睡,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魏惜起的有点晚,她看了眼手表,仍旧浑身疲累。
好在是周末,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但她刚准备继续睡去,却听到姜颂辛在门口换鞋的声音。
姜颂辛一般不会这么早出门,魏惜神经有些敏感,一跃从床上起来,光脚踩地,拉开卧室门:“妈,你干什么去?”
姜颂辛果然换好了衣服,她正穿鞋,抬头看了魏惜一眼,温柔道:“哦,早餐铺通知我说今天有人来检查,我过去一趟。”
魏惜:“什么检查?”
姜颂辛:“说是消防检查。”
魏惜松了一口气,点头:“好吧。”
等姜颂辛离开,她想回屋继续睡,突然觉得小腹有些坠痛,类似月经前期的感觉。
她皱眉,日子应该还没到啊。
她又去卫生间检查,发现确实没来,于是只能认为自己是吃坏了东西。
但整个周末,她的小腹都不舒服,以至于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只能蔫头耷脑的窝在床上。
周一开学,小腹坠痛也没好,但她怕姜颂辛担心,就没说。
好巧不巧,经过周末两天的日晒,学校塑胶跑道的雪水彻底蒸干了,跑操又可以继续进行。
如果魏惜还在学生会的话,可以以支援学习部为由,监督各班跑操人数和质量,不用自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