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了楼才发现,人根本就不给他拿呢。
笔直站在风中的是唐特助,才不是大老板。
“小阮先生,您的围巾。”
“哦……”
阮乔往唐礼身后瞅了瞅,没看见别的,闷闷说:“谢谢你,唐特助。”
唐礼欲言又止,心说您多往前走两步过了这栋楼不就看见了嘛。
唐礼送完围巾回车上复命。
“秦总,围巾已经交给阮乔了。”
“嗯。”
“他看见是我有点失望,看起来像是在等您的样子。”
秦濯抬眼:“唐助理,我没让你汇报的事不需要说。”
唐礼瞬间噤声。
“去查。”
唐礼点点头,昨天看见祁宋和阮乔在一起他也心里一惊,早在老板下命令之前就着手调查了。
唐礼正准备发动车子,听见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年终奖多加一个月。”
唐礼:!
小皮鞋里的jio趾微微翘起,他这是干啥好事了?
小年加班查人?老板以前可不是加班就给加年终的性格啊,啧啧啧,奇怪!
年二十五,林晚芝还在单位加班,阮乔窝在床上给新下的单子画画。
卧室不大,床紧贴着窗户,四楼余光往下一瞟就能看见黑夜里的一点火星。
不远不近,落在小区年久失修的一个亭子里,没有灯阮乔看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火星忽明忽灭,比一般烟头要大,更像是雪茄。
阮乔说不出为什么,那一刻特别想下楼去看看。
“宝儿,大晚上你出门呢?”
刚开门就对上下班回来的林晚芝。
阮乔支吾吾挠头:“妈,咱是不是还没买鞭炮啊。”
林晚芝:“本来想下班买的,下午不是下雨了吗,不想绕道了明天再说吧。”
“下完雨了空气多好啊,我去买!”
“哎!”
林晚芝一个没抓住让小皮猴溜了出去,真是的,多大了还没个定性。
阮乔噔噔噔下楼,每下一层声控灯就亮起一个。
只是等他跑近小亭子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如果不是空气中残留的一点烟草味,他都要怀疑是自己画图画得眼花了。
那味道很烈,不是薄荷香。
阮乔只好乖乖去找鞭炮。
他家这片儿不破,但也算不上繁华,勾勾绕绕的小路多,说不准哪儿就摆了几家摊贩。
阮乔记路一直不太行,半年没回来更是摸不准,黑漆马虎一通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走哪去了。
正准备开个导航,一个令他恶寒的声音逼近。
“呦,这不阮家的小少爷吗?”
阮乔飞快给手机解锁,还是被人高马大的壮汉抢走“啪”得摔在地上,阴狠狠说:“又他妈想录像给警察?”
一旁瘦高的黄毛好笑:“哈,东哥,你被这小毛孩子整过?”
两人一前一后堵住阮乔的去路,陈东呸了一口:“去年一小骚娘们儿在公交上穿短裙,老子他妈的摸两下怎么了?这兔崽子拍了照还怂恿那女的报警,又他妈没摸你妈!”
陈东一手把阮乔掼墙上卡住脖子,靠近了得意说:“不过你猜怎么着,老子没关几天就出来了,当晚就把那女的拖公厕里办了,真他妈爽——”
“无耻!”
阮乔奋力挣扎,拳头往陈东脸上砸,被拧住手腕扇了一耳光:“他妈的老实点。”
“你这种惯犯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听听,小娃娃说你会遭报应的,东哥你怕不怕啊?”
陈东一手制住阮乔一手捂嘴:“哎呦,还瞪呢,果然是大美人生的,要说当年老子也差点就得手,你说这小东西会不会比他妈滋味儿更好。”
“啊!”阮乔疯了一样往陈东两腿间踹去。
陈东吃痛很是闷哼了两声,用力掐住阮乔脖子:“小王八羔子,你老子害死那么多人,你他妈装什么贞洁!”
“再他妈瞪,信不信老子剜了你一只眼!”
冰凉的匕首贴在阮乔脸上,冻得他在冬夜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他不能没有眼睛,也不能伤了手,他还要画画,要挣钱。
可是他不想屈服啊,他不想!
就在阮乔因为窒息痛苦万分的时候,黄毛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你他妈谁啊,少管闲事!附近都我兄弟!”
陈东冲来人比划匕首,但那人并没有看他,只对阮乔说了两个字。
“闭眼。”
几乎是那两个字刚出来阮乔就顺从本能地闭上了眼。
然后箍在脖子上的压力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紧紧闭着眼,因为缺氧蹲在地上,只听见无比刺耳的惨叫,还有血呲出来的声音。
他不敢抬头,当四周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痛吟后才缓缓睁开一个缝隙,从水坑的倒影中看见,先前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钉在墙上。
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惊得阮乔身子一抖。
是秦濯摘下了弄脏的皮手套。
他走近,俯身,面色冷厉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你就是这样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