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维持公主抱的样子揽着阮乔,阮乔乖驯地靠在他胸口,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如果查不出来怎么办啊,爸爸背着冤名会安息吗?”
“我查,不会查不出来。”
秦濯见阮乔还是眉心不展,想了想说:“大悲寺住持开光的安息铃能慰故人,回京市了我带你去求。”
“真的?”阮乔眼里终于放出一点光。
秦濯轻笑,捏了捏哭红的鼻尖儿:“小脏狗,先去浴室简单擦擦吧,伤口别碰水,出来给你上药。”
阮乔洗漱的时候秦濯去了客厅,等候在外的唐礼汇报:“秦总,那两个混混多年来一直在骚扰阮乔母子,但他们并不是当年事故的家属,背后应该是有人指使。”
“嗯,”秦濯并不意外,“唐礼,彻查阮乔父亲当年的事。”
“是,秦总。”
唐礼应下,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不敢,但他还是好想。
实在是秦总这次真是太反常了,作为助理他最清楚秦濯有多厌恶麻烦,以往遇见这种事秦濯都是给一笔钱把人送得越远越好,怎么这次不仅没把人送走,反而还要主动揽上事呢?
“秦总,您对小阮先生好像格外要好一些。”唐礼大着胆子说出一句。
“嗯,小孩儿挺不容易的。”秦濯没有否认。
唐礼在心中大呼amazing!
接着就听老板不带感情地说:“他既然不要钱财,那就替他完成一桩心愿,也算以后分开时的一份礼物。”
唐礼:“……”
唉!
秦濯端着小蛋糕回到卧室时,阮乔已经洗好,正穿着宽大的浴衣坐在床边,脖颈微微下垂,像一朵天生该被好好豢养的菟丝花。
等看见旁边摆的小方块和小瓶子时,秦濯挑了下眉:“你倒是挺会找,拿这些出来干嘛。”
阮乔抬起头,有点茫然:“今晚……不那个吗?”
以前就算不是晚上,秦濯把他留在卧室也只会做一种事情。
“……”秦濯无言,“膝盖还要不要了?”
但小朋友大概是哭了一晚上把脑子也哭傻了,听见他的责问竟然下意识地躺在床上,像小狗翻肚皮一样说:“我可以这样啊。”
“…………”
秦濯眼神暗了暗,拿被子把人裹住,隔着朝肉最多的地方拍一巴掌:“老实点儿,过来上药。”
阮乔这才迷迷糊糊地坐好。
按说碘酒是不刺激伤口的,但阮乔本身娇嫩得很,伤口本身被碰到就会痛,秦濯一双能射击比赛的手十足十地轻了,阮乔还是可怜巴巴地喊:“疼……”
“等着。”
秦濯腾出一只手拿手机,阮乔以为他要处理公务,自然乖乖等着。
过了片刻,秦濯把手机一扔继续处理伤口,问他:“如果现在停电了怎么办?”
阮乔:“啊?”
“咳,”秦濯清了清嗓子,指指旁边的草莓蛋糕,“那你就扒拉两口。”
阮乔:“哈?”
“因为——”秦濯说,“巴拉巴拉能亮。”
阮乔愣了两秒。
又憋了两秒。
终于大笑出来,怎么会有三十岁的老男人能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说这种冷笑话啊。
秦濯趁人笑得分神,敏捷地把几处伤口都抹好了药,阮乔还在笑,他皱了皱眉,有这么好笑吗?看来沙雕网友还是有点用的。
阮乔笑着笑着眼睛有点湿润,碰了下秦濯的手。
“怎么了,”秦濯朝膝盖轻轻吹了下,温声问,“还疼吗?”
阮乔没有说话,秦濯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很长,眼神很深邃,当他认真看过来的时候,会有种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的错觉。
阮乔想问,问他是不是对以前的人也都这么好。
被手机“嗡”一声打断了。
秦濯正占着手,抬了抬下巴:“帮我看看什么消息。”
手机没锁,阮乔打开短信念了出来。
“濯哥,两月后归国见,白颜。”
阮乔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不该问,但不知为什么还是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他问:“白颜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