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佑笑了:“我险些以为你要说不带我去呢。”
“说了一起。”晏行低头看着他,“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感兴趣,那我可以送你去一家咖啡厅,如果你今天不想和我一起出来……”
牧佑惊讶的反问:“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只是礼貌性的说,不过我认为你是想和我一起出来的。”晏行问:“能看懂吗?”
“能看懂一些。”牧佑指着其中一幅说:“虽然我的画风偏日系,但也了解过一些欧洲的油画,如果我没记错,这是西奥多·席里柯画的美杜莎,对不对?”
“对,我很高兴你了解这些。”晏行单手搭着方向盘,“系好安全带。”
“啊,哦。”牧佑连忙系上。
车行的路上,晏行似是随意问他:“你喜欢画画?”
“喜欢。”牧佑点头,“很喜欢。”
“你喜欢画画,为什么……会学习化学?”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晏行的话似乎停顿片刻,“你似乎对化学不感兴趣。”
以local来说,这句话已经非常含蓄了。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我的化学很不怎么样。”牧佑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不仅不感兴趣,我是确实不喜欢化学。”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门学科?”
牧佑沉默的扫了晏行一眼。
这是他来到这边之后,很多人都会问的一个问题,包括他的同班同学,学长和学姐。
这是很多local没办法理解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学习一样事物一般都是因为自己的兴趣,他们喜欢才去会学习。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明明不喜欢这门学科,还继续学习。
他苦笑了下,“因为有的时候学什么未必能任由自己的喜欢。”
晏行点头,没有多问。
牧佑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比他听到的大多数“我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想法”礼貌多了。
“那你为什么会学习化学?”牧佑跟着问,“你的兴趣难道不是画画吗?”
“不。”晏行摇头,“画画只是业余排遣压力的一种方法,我更喜欢钻研学术问题。”
牧佑:“……”
思想之高尚,他无法媲美。
晏行把车停在画廊的停车场里,牧佑打开车门走下车,从氤氲着水汽的温暖车子里离开,他搓搓手,打了个寒颤。
一条burberry经典款的羊绒围巾围在他脖子上,晏行站在他身边,轻声问:“冷不冷?”
牧佑伸手摸了摸围巾,很柔软,也很暖,有种刚洗过的清新香气。
他摇头:“不冷。”
他看到晏行空荡荡的脖子,问:“你把围巾给了我,你呢?”
“我不冷。”晏行指着前面的美术馆,“油画展就在那里,我们进去。”
私人美术馆不大,里面门厅出摆着一副巨大的贵妇画像,长长的回廊用彩色的碎石装点,左右两侧摆满了巨大的油画,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亚麻油被氧化后的味道,是油画独有的香气。
“哦,亲爱的Edmund,你来了。”
一位大约六十来岁的老人走到晏行面前,热情的和晏行拥抱,“很高兴看到你,上次见你还是一年前,你父亲最近如何了?”
“我父亲他很好。”晏行的语调斯文冷淡,“他这次有事无法前来,让我替他来探望您。”
“哦,那希望他一切都好。”老人松开晏行,看着牧佑问:“这位小朋友是?”
晏行顿了片刻,说:“我的一位朋友。”
老人问:“Neuer freund?
晏行:“vielleicht.”
牧佑的外语虽然不好,但也能听懂这几个简单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