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快要爬到头顶了。
虽然还是早春,但日头也烈,何况种田翻土也算是剧烈运动了,洛绵出了一身的薄汗。
不过他却更加精神了,连头顶的呆毛都昂扬不少。
种田真是快乐!
日头高照,汗珠顺着秀气的颈侧滑入脖领,洛绵晒着太阳忙活了一早上,整个人神清气爽,而皮肤倒是也没见黑,反而因为体温上升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红色,显得更加白皙了些。
他以前也是这样,别的农学专业的同学,尤其是比较爱美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们,每次下试验田的时候都要使出十八般防晒武艺:防晒霜防晒帽,防晒袖套和口罩……
结果一学期下来还是挡不住田地里强烈的紫外线,不可避免地黑了一点。
反倒是洛绵,每天素面朝天地顶着大太阳也不见黑,皮肤因为出汗还更细了一点,实在是羡煞旁人。
给种子洒上适量的水后,洛绵一边擦汗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放在田埂边的喇叭花。
洛绵又愣了。
他缓缓地歪了一下头,盯着栅栏下枝条有些僵硬的喇叭花,抬手抓了抓脑袋。
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他好像看到喇叭花在跳舞?
洛绵缓缓靠近,在栅栏边蹲下,伸手戳了戳喇叭花的叶子。
“哈喽?”
喇叭花:……
“再跳一个?”
喇叭花:…………
“果然是错觉。”洛绵轻轻叹了一句,回过头。
喇叭花微微放松。
下一刻洛绵猛地将头转了回来。
瞬间挺直的喇叭花:!!!
“还真是错觉啊……”洛绵语调里仍有犹疑,他明明看到这喇叭花在自己回头的时候晃叶子跳舞来着,不可能看错啊。
再加上之前剪叶子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洛绵总觉得这灵土里一夜长出来的喇叭花奇奇怪怪的。
就在这时,洛绵听到耳边响起来轻微的“啪”一声,声音还恰好是从喇叭花的花叶之间传来的。
意识到那声音是什么后,洛绵无暇顾及其他,赶紧把花盆抱了起来,准备把喇叭花移植到栅栏周围的地上。
豆荚已经成熟了,一会儿就要爆出来了!
其余的用混合土长出来的小苗苗还没有很大的变化,但尽早移植总是没错的。
虽说人挪死树挪活,但这对洛绵来说显然不是问题,只是就在他想要把喇叭花从盆里刨出来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小美人儿又在这玩土啊?”
洛绵起身回头,果然是昨天的那个二流子,张海。
张海一手揣着裤兜,上身穿着一件有点辣眼的老头背心,依旧骑着他的摩托,载着点东西,应该是要带走去市区的房子的。
洛绵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吗。
“怎么不说话啊?”张海抖着腿问,脸上的笑有些猥琐,“难不成是个小哑巴?还是个小呆子?”
洛绵微微蹙眉,他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真奇怪,上来喊他小美人,现在又说他呆。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哑巴,只是懒得理睬张海这种人。
“嘿嘿。”张海擦了擦口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洛绵汗珠滑落的脖颈,“还不说话,真是小哑巴啊,那更带感了……”
洛绵还没想明白张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听到脚边传来啪啪的声音,他低头看去,微微睁大了眼睛。
只见从今早到现在一直十分反常但每次洛绵想深究时都保持不动的喇叭花,现在终于不躲躲藏藏了,反而是用自己的叶片拍打着自己身·下的花盆,叶面撞击在陶土上,发出吧嗒吧嗒的脆响。
洛绵看着喇叭花的样子,莫名从它身上读出了一种生气的情绪。
张海没有察觉到喇叭花的一异样,其实他早就看到喇叭花了,但是根本没往心里去。
一来这个时代的人,除了专业人士几乎没有知道种植相关经验的,更别说理解把废土变得可以种植这件事代表了什么,二来,张海现在满脑子脏东西,哪里管得了别的。
“嘿嘿,小美人儿到哥哥这儿来。”张海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边说话一边朝站在原地的洛绵靠近,盯着那从领口里露出来的一截秀气脖颈直擦嘴角。
洛绵根本没听到张海在说什么。
他只顾着看自己的喇叭花了。
随着张海越走越近,喇叭花的叶子也表现得愈发暴躁,那力度看得洛绵都有些想抓住它,可别把叶子给打坏了!
张海已经走到洛绵跟前了,见他还是没注意到自己,就准备直接扑上去,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句爆喝。
“你个傻·逼,再往前走一步试试,老子把你狗头给拧下来!”
洛绵:?
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