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目光攫住青荷。
不知为何青荷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发寒,只听风华嗤笑道:“原来你知道啊。”
“走吧,外面带你们去理事峰的人已经候着了。”
“真,真的要走?公子同意了吗?”
风华往前一步,踩上木剑,剑柄下压,搁着青荷手指,她吃痛地倒吸一口气,惊慌失措地大力扯出自己手指。
风华冷笑了声,脚尖用力,将木剑碾碎:“你还好意思问师兄?你们勤加练习剑法,师兄病晕在书房中整整一日无人发现,伤病未愈,至今没醒。”
青荷脸一白,自知理亏不敢再接话,只哀求道:“还望小小姐容小的先收拾包裹,只要小半会儿功夫,不会耽搁太久的。”
“收拾包裹?”风华看着泫然欲泣的青荷:“两个快饿死的俗世乞儿,一无灵根,二对宗门没贡献。吃穿用度全从师兄俸禄里扣,这院中有半点你们的东西?”
青荷哽咽声一卡,在喉咙里堵得上不来下不去。
不一会儿,两人让外面的人带到理事峰,消了记在师兄名下的杂役下人身份,掐算着两人已被送离风承宗,风华起身往宗外飞去。
出了结界,山峰清秀,树木茂盛,元竹脸依旧肿得老高。
青荷不舍往后看着,身后只是云雾缭绕,深山老树,不见丝毫风承宗影子。
“还在看什么?人都赶我们出来了,有什么好看的?”元竹不满道道,半张脸还麻着,说话说不利索就算了,连带着脑子还有些木。
“邵云舒自己身子弱与我们何干?每次一出事就赖我们,我们辛辛苦苦照顾他八年,还遭受风承宗那些弟子嘲笑,我们日子又过得舒坦了?!”元竹嘴不停。
“剩下的八式你知道吗?”青荷还惦记着化风剑法。
说到这里元竹双眼带着不满和埋怨:“只告诉了第四式,剩下的还没说。”
青荷叹了口气:“怎么办?真的要回俗世吗?”
她不舍地吸了口气,充满灵气的修真界和浑浊的俗世果然不同,仅是待了八年,她发现自己相貌长得更加清秀,连着皮肤也细白许多。
“不回。”
“那我们去哪儿?我们连灵根都没有,修真界能容得下我们吗?”
元竹一笑,牵动着通红肿得高的侧脸,面容丑陋:“别忘了,我们可是风承宗宗主坐下亲传大弟子的贴身杂役。邵云舒平日里不是掌管风承宗资源一事吗?别担心,这些东西与我们没用,去到天衍宗,他们肯定,”很想要。
剩下几个字还未说完,身后有风吹过,旁边青荷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铺天盖地一阵红。
嗤!
素白五指捏着利刃猛地刺入颈间命脉,血液溅出,腥味扑鼻而来,青荷脸上、眼上全是温热。
“咯,咯咯。”
匕首翻转,元竹圆目大睁,当即断绝气息,身子落地,露出背后一袭红衣,凤眸寒彻刺骨的人。
青荷僵硬转着脑袋,没等她尖叫出声,那染血的匕首瞬间割裂她脖颈。
风华面无表情,下颌微抬,轻蔑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两人,手中尚在滴血的匕首随意扔在青荷尸身上,从袖中取出玉瓶。
取下瓶塞,化尸水倒在尸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转眼,地上躺着的两人连带着匕首和血迹一块消失干净。
收了玉瓶,风华来到近处的一条河,清洗着双手,上面没沾染血,不过亲手杀了这两个狗东西,总感觉手脏得厉害。
清澈水中掌心细腻,五指葱白,河面倒映着风华初绽风姿的脸,清洗好了手,她漫不经心抬眸,道:“三师姐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看来丹海受损换来的筑基巅峰也不算白瞎。”有一人从树上落下。
风华眉梢轻扬,起身,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一袭紧身黑衣,眉眼锐利,一看就不好相与的女子。
三师姐,凌铃。金属性天灵根,说话刺耳尖锐,平日最和风华过不去,前世原本就和三师姐关系一般的风华在白枳来后更是和三师姐几近决裂。
然而就在宗门遭受进攻,风华被十几位元婴围攻时,是三师姐最先赶到,也是第一个用命硬生生给她拼出条血路,最后自爆的人。
重活一世,看着前世死在自己面前,尸骨无存的人再一次活生生、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风华心里不禁情绪万千。
风华移开目光:“三师姐今日不修炼,来这儿做什么?”
凌铃看了眼风华:“我倒没想到我们素来娇生惯养的小师妹,杀起人来这么利索。”
风华笑道:“三师姐说的这叫什么话?杀人?不过杀两条畜牲罢了。”
三师姐向来不屑做偷窥这等小人之事,想来也是得知驱逐元竹、青荷出宗,担心元竹青荷说不该说的话,故而前来解决这两人,只是晚了她一步。
“哼。”凌铃轻哼了声,没反对,目光上下打量了番自己小师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小师妹似乎有些不一样,可硬要说,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不过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两人一道折回宗门,凌铃看着往相反方向去的风华,不解:“你去那边做什么?灵秀峰在这边。”
“没有下人照料,师兄处事不便,我去外门挑选个弟子。”
看着红衣越渐越远,凌铃少见怔在原地,一脸震惊:“给大师兄选下人?还亲自选?!不是说只伤着丹海吗?难道走火入魔,连脑子也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