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穆随州很庆幸自己穿成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奶妈。
至少现在,他主动去帮主角背锅的时候,心里不会觉得很害怕——不就是三百杖么,凭借他的灵根属性和修为,养几个时辰就没事了。
化清鼎是三清派的圣器之一,自从三清派入世以来,映字辈的修者从前辈手中接过化清鼎,便携手从幽幽山林中离开,扎根于烟火气十足的凡世之中。
这东西的具体用途,在原文中作者也没有细加描写,反正在修仙小说中,仙器圣器多得跟不要钱一样,也没人去在意,一个鼎能有什么花样,这东西的存在,更像是为了帮主角积攒仇恨值。
穆随州跪在清谈室的地砖上,拱手对洛心舒道:“师叔,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这一次是弟子僭越了,请师叔重重责罚。”
虽说是重重责罚,但以穆随州在三清派内的地位,再怎么重罚也不可能被逐出师门,最多就是……再多打几百杖吧……
洛心舒有些奇怪地看着穆随州,语气有些微妙:“随州,你说什么呢,连师兄闭关多年,你一直都没让我们失望,可别因为一时的冲动,丢了连师兄的脸面。”
洛心舒的言外之意,此时昭然若揭。
不过也对,穆随州在门派内是何等地位,犯得着为了化清鼎闹成这样?
自从曲映戈撒手门派内的事务之后,就为了历劫云游去了,历劫的天雷非同小可,门派内的弟子们肯定吃不消,所以,宗主的住所,洛心舒和穆随州为了处理帮派事务方便,是可以不经通传直接进入的。
就算是想用这鼎,也没必要偷。
穆随州刚才的这一番话,分明是为了护短某人。
但穆随州觉得,就算是丢了脸面,也不能真的让男主被打三百杖,要知道原文中描写用词可是“奄奄一息”。那不就是快死了么!万一因为某些蝴蝶效应,男主从“奄奄一息”变成了“直接嗝屁”,这世界崩溃了怎么办。
所以说系统你这垃圾能不能好好干活,连句话都不说,还非要他根据扫文经验来自己猜猜猜,也是醉了。
穆随州道:“师叔,师尊座下唯有我二人两名弟子,且师尊闭关前将河星交与我照顾,他修为尚浅,年纪也小,几百杖下去,生死难料。”
洛心舒:“那便直接乱棍轰下山去罢。”
穆随州:……所以这洛心舒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白河星啊!
作者你出来!系统你出来!解释一下行不行!老子猜得很累啊!
穆随州:“师叔,如果河星真的离开了,师尊出关之后,我无颜向他交代。”
洛心舒一拍桌子,细眉倒竖,连音量都提高了不少:“你们师徒两个怎么非要偏着他?!我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连师兄非要把这眼睛里泛蓝光的家伙带上山,而你呢,你现在是铁了心护着他是不是。”
穆随州:“是。”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许随珀等人是震惊于洛心舒的态度,要知道,对于修者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话,非常出格,甚至可以说是有违“包容万象”的道学根本。
虽然他们也因为白河星的五官与普通中原人截然不同,才对他加以孤立,但现在被人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还是不免震惊。
而白河星,则是彻彻底底地被穆随州的态度惊到了。
起初他只是想照着上一世发生过的轨迹走一遭,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种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相安无事地等着这具幼稚的躯体,彻底觉醒出全灵根就好了,可他内心里却偏偏对某种东西,异常热烈地期盼着。
而现在,他期盼着的那个东西,似乎距离他越来越近……
正当白河星出神之际,一个低沉而清冷的男声,如穿透层层门窗,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师妹这话真是不当讲,实在有违修者之本。”
闻言,穆随州眼睛一亮。
师尊终于出关了!
只见一男子携缕缕清风款款而至,此人白衣鹤发,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却黑得发亮,宛若夜幕中的星子,气质和煦清朗,身上沉淀着悠久年份的沉静和温柔,没有丝毫修仙上位者自带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洛心舒从最上首的座位上站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福了个身,道:“没想到这最小的弟子倒真有面子,连闭关多年的连师兄都暂时为他出关了。”
这台词听着有点耳熟。
这不是穆随州的台词吗?!
穆随州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双颊微红的洛心舒,那抹微红很是奇怪,有些像是被人当面斥过的尴尬,但也有些像是……恋爱中的感觉?
他不着痕迹地又扫了一眼白衣鹤发的师尊,总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发现了这篇小说里的隐藏线路。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化清鼎这件事解决好。
洛心舒微红着脸,负气般地“哼”了一声,然后坐在连映朝下首的位置上,气鼓鼓地等着对方发落穆随州与白河星。
她的神色变化太过明显,还是站在她身后的嫡传弟子秋心雅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这才将眉目正色过来。
连映朝落座后,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弟子们,然后对穆随州问道:“随州,刚才你说得都是真的?”
穆随州:“是。”
连映朝:“那就只能按门规处置了,自行去戒律阁领罚吧,作为首徒,惩戒翻倍,可有异议?”
穆随州:“谢师尊成全。”
欢天喜地地领了罚之后,穆随州刚想起身去戒律阁,却不想,主角大佬竟然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
所有人都没料到,白河星居然翻了供词。
白河星:“师尊,化清鼎是我盗的。”
连映朝:……
洛心舒:……
许随珀:……
穆随州:……
那你刚才还喊什么冤枉啊!!!
穆随州微微侧头,震惊地看着白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