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心头一悸,缓缓松开了握着姬长渊的手,心头真是五味杂陈:“你去炼龙台做什么?嫌自己命长吗?”
姬长渊叹了口气:“阿青,我等不了了。”
扶澜怔住。
“阿青,如果拉拢不了东海的势力,我不可能顺利坐上这个位置。上了炼龙台,才能彻底让他们相信我,不会反水。”
扶澜心头剧颤,然后他忍不住就道:“可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吗?”
姬长渊的神情微微一滞,然后他就伸出手,试探着摸索上了扶澜的侧脸,缓缓笑了笑。
“傻阿青。”
“我要是不坐上这个位置,怎么保护你,又怎么娶你?”
扶澜瞳孔骤然收缩。
姬长渊的俊美面容已经近在咫尺,眼看那略带绯色的薄唇就要吻上来。
扶澜眼睫微颤,忍不住想推开姬长渊,但此时此刻,他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最终,姬长渊的薄唇轻轻落在了扶澜的唇上,湿软,微凉。
扶澜心中煎熬无比,正在迟疑之际,姬长渊却又一下子撤了回去,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扶澜都愣住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扶澜有一瞬间的怔忡:“什么事?”
姬长渊淡淡一笑,裹着锦被起了身,探出手,就在龙床下方的暗柜中摸索了片刻。
很快,他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檀香木盒。
“阿青,送给你。”
扶澜没想到姬长渊这个时候会想到送东西给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可看着姬长渊认真的神情,扶澜又不忍心在这种时候触了他的霉头,就伸手将那木盒接了过来,打算打开。
可扶澜刚把手按在木盒的盖子上,姬长渊又微微咳嗽了一声,低声道:“阿青,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吧。”
扶澜:?
“我知道阿青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两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强留你了。”
扶澜怔住了。
接着,姬长渊又轻轻笑了笑,俯身凑到扶澜耳边道:“回去看了盒子里的东西,阿青再给我答复吧。”
顿了顿,姬长渊又道:“若是阿青觉得那个答案不是我想听的,也不用再来,我心里自然有数。”
扶澜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木盒,几乎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
当此情此景,他什么都不敢说,也没法说。
最终,扶澜轻轻握了一下姬长渊的手,将那木盒放进怀里,低声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姬长渊脸上顿时闪出一丝淡淡的失落,但他还是淡淡笑了笑道:“嗯,阿青你也保重。”
姬长渊仰脸看着扶澜的模样,让扶澜心头又颤了几颤,最终他逃一般的离开了紫微宫。
不知道为什么,扶澜总觉得,若是他还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
回到素问台,扶澜让伺候的宫人们都退下之后,方才悄悄掏出那个木盒。
眼见着扶澜正打算打开木盒,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痛苦喘息声。
扶澜眸光一凛,便站起身来,冷冷道:“谁?”
“仙君是我……”
是云青的声音。
扶澜一颗心顿时抽紧,立刻放下手中的木盒,转身去查看情况。
云青已经只剩下了一条尾巴,这会奄奄一息地躺在扶澜的床底下,一身白毛已经被血染透了,自己一边颤抖一边扭头舔着伤口,看上去煞是可怜。
扶澜见状,心中十分愧疚,便连忙把云青从床底下抱了出来,用真气给他疗伤。
云青这会倒是十分乖顺,就静静趴在扶澜怀中,任由他给自己疗伤。
真气流转,云青背上狰狞的伤口逐渐愈合,很快,那处便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血口。
这时扶澜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便皱眉道:“陛下到底用什么东西伤的你,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伤口?”
云青闻言,顿时浑身一颤,然后他就哆嗦着小声道:“是爪子……好尖好大的爪子……”
扶澜心头一寒,立刻便意识到姬长渊那是怕不是显出了龙形。
但很快,扶澜就淡淡皱了皱眉,道:“怎么会是爪子,大概是你看错了。兴许是什么特殊的兵刃。”
云青下意识想要辩解,但他这会太痛了,一时间也想不起那么多,只有委委屈屈地道:“那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扶澜听到云青这话,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随后心中又蔓延起了一股新的忧虑。
姬长渊为了拉拢东海龙族,居然去了炼龙台重塑龙身,如果这件事被其他几族知晓,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姬长渊的地位恐怕就不保了……
这小蠢货,怎么做事从来都不想想后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