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想到晚上要面对季宵焕,况穆有些别扭,又有些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别扭昨天的晚上的那番争执,还是心虚他背地答应了秋晴的邀约。
于是当况穆带着这种矛盾的心理去上竞赛班才得知季宵焕请假了。
这下况穆想的就更多了。
一晚上的时间况穆右边的位置都空荡荡的,他的心思怎么也静不下来,连老冯上课提问了他两次,要不是没有听到,要不是找不到题目在哪里,惹的老冯又是吹胡子瞪眼的一通说教。
晚上回到家,孙姨给况穆打来了一通视屏通话,
“喂,小穆啊,今晚吃饭了吗?吃的什么啊?”
依旧是固定的开场白,况穆在接通电话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答案,他很熟练的报菜名:“晚上吃的玉米炒虾仁,青椒肉丝,还有排骨汤,在楼下的餐厅吃的。”
孙姨满意的笑了:“你吃的好我就放心了,对了小穆,马上就要到国庆了,放假你打算怎么回家?”
况穆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改怎么答。
正好这时孙姨身后的大门打开了,走进来衣着光鲜的两个人。
况进山一身西转革履,身旁的严敏慧则穿着一件酒红晚礼服,挽着况进山的手腕进门了,两个人仪态优雅像是在走红毯。
大门关上,严敏慧才松开了挽着况进山的手,弯腰单手褪下脚上的高跟鞋,而况进山则跨步走向衣架处,将西装挂在衣架上。
“先生和夫人回来了,今晚的晚宴累不累啊?”孙姨迎上去,接过况进山手中的衣架。
“还好。”况进山松了松领带,目光看向了茶几支架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还映着况穆的脸。
孙姨道:“我正在和小穆视频。”
况穆看着况进山,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生硬冷淡。
况进山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一手将况家发扬光大,自然也不是什么热情的性格。
况穆小的时候况进山忙着事业,没怎么关心过况穆,现在况穆长大了,两个人更是很少能见上一面,父子俩的关系一直保持在彬彬有礼的阶段。
来到明城的这一个多月里,况穆从来没有和况进山联系过,如今乍一见面,反倒是有些尴尬了。
况进山本就长得英俊,今天一打扮更帅。
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头发梳的层次分明,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
况进山朝手机的位置走近了两步,似乎想要和况穆说些什么,可是还等他未靠近手机就响了。
况进山顿住脚步,接起电话急匆匆的进了书房。
况穆莫名松了一口气。
严敏慧也看见了况穆,她从玄关处拿了一个羊毛披肩披在肩膀上,急忙忙的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小穆。”严敏慧叫着况穆的名字,眼眶泛红。
况穆嗓子有些干哑,轻轻的嗯了一声:“严阿姨。”
严敏慧脸上画着淡妆,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的珠光,黑发松松的挽在脑后,两缕卷发顺着耳边垂下,显得知性又美艳。
当年严敏慧和季明义离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对于严敏慧和况进山的关系嗤之以鼻,可最近几年况家在商界的地位越来越高,那些不屑的声音也转而变成了赞美奉承。
不管什么样的宴会,只要严敏慧和况进山一起出场,定会是场上最光彩夺目的一对。
严敏慧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况穆了,她很想他。
但她和况穆毕竟不是亲生母子,加之是况穆性格冷淡不爱与人亲近,导致他俩关系不远不近。
两两相看,一时无言。
孙姨适时的走了过来,坐在严敏慧身边,说:“夫人,我刚刚还在和小穆商量,问他国庆节放假要怎么回来呢?”
严敏慧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喜色:“是啊小穆,马上就要放假,你想怎么回来?”
严敏慧笑起来很好看,瞳孔闪着亮光,眼睛微微弯。
季宵焕的眼睛和她很像,只是严敏慧笑起来时眼里都是善意的温和,而季宵焕对着况穆笑时眼里尽是嘲讽的戾气。
况穆沉默了一下:“我国庆就不回去了,一来一回太麻烦。”
严敏慧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为什么不回来了?要不我让司机去接你,一来一回也就四五个小时,不麻烦。”
“不用了,我晕车。”
况穆拒绝的干脆,严敏慧红唇微张,有些失望。
孙姨立刻接过话茬,安慰严敏慧:“是啊是啊,我们这里确实离明城太远了,飞机也没有直达的,做高铁也要转车,小穆还晕车,太受罪了,要不等到国庆节我们过去看你?”
听见孙姨这样说,严敏慧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她眼神期盼的看着况穆,况穆面对这种眼神,只觉得嗓子干涩,再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好。”
挂了电话之后,况穆坐在沙发翻看日历,之前他还不觉得,现在一看距离国庆节确实只有不到两周。
况穆在乎的不是放假的时间,而是国庆的前一天是数学竞赛开始的日子,那么也就意味着国庆一到竞赛班就解散了。
况穆再也不能和季宵焕坐同桌了。
以后的日子他们两个人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年级,以后再接近季宵焕就更难了。
可现在况穆和季宵焕虽然是同桌,但一个人说话冲,另一个人脾气冲。
每次两个人只要一开口说话,不是闹得不欢而散,就是季宵焕把况穆气的半死。
就这短短的这几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仅没有丝毫的缓和,甚至更恶劣了,这样完全违背了况穆想要和季宵焕坐在一起的初衷。
况穆揉了揉眉心。
他想要和季宵焕走近一点,可是他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