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清醒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和部落里的年轻人们也慢慢熟悉了起来。他的社交技能没有问题,现在已经交到了一批朋友。
他一直惦记着那片紫色的花海,这阵子没少打听在部落外建房子的事情。
小伙伴们都表示,族里在这方面上没有限制,只要自己愿意,去哪里建房都可以。
白芜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了了好几天,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想去那里建房。
能被老祭司看中的地方,地理优越性自然不必说。那地方靠着大河,取水很方便。附近有河谷、沼泽、平原和山头,获取食物也比较容易。
他们单独搬到外面居住,安全性会是个问题。如果住在别的地方,白芜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住在现任祭司附近,这个问题却完全不必担心。
更妙的是,那地方要转个弯才能抵达祭司所居住的山头,平时祭司根本看不见他们,彼此不会打扰到对方。
家人都觉得那地方太远,白芜恰恰想在远一点的地方建房子。
那样,他做事恰好能避开点族人的目光。
不然身处众人之中,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是老祭司居住地的遗址,又在现任祭司附近,究竟能不能去建房,还得问问现任祭司的意见。
不然强行搬过去,到时候与祭司交恶,他们会面临非常大的麻烦。
家里谁都不看好这事,白芜不好直接跟他们说想去问问祭司的意见,便借口不舒服想在家里休息一天。
家人们知道他病才刚好一点,一听他说不舒服,紧张得不行,立刻让他在家休息。
白芜见家人这样,心里挺愧疚。不过正事还是要去干,家人们一出发,他也赶忙变回兽形,按之前记下的路线,朝祭司家飞去。
白芜这阵子飞得越来越好了,不过还是比一般人飞得慢一些,多飞一会就容易累。
他心底里清楚,这是从小缺乏锻炼的关系,只能慢慢调整。
飞了半天,白芜累得半死,不过一路上的风景非常不错,这让他更坚定了过来这边建房子的心。
他落到现任祭司所在的山头上,却发现现任祭司并不在家。
“好像出去打猎了。”白芜围绕着三个鸟窝走了一圈,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好回来坐在台阶上。
山上的风很凉快,视野也很开阔,坐在这里,能看到老远的地方。
白芜伸长腿塌下腰靠着台阶,半长的头发被风吹得四下乱飞,眯着眼睛看向前面,只觉得连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心情无限舒适。
他大概知道“采菊东篱下,有人见南山”的感觉了。
这种悠闲的生活真舒服啊。
白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他是被一个声音喊醒的。
刚一睁开眼,他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身前,因为逆光,那个身影显得有些神圣和难以看清。
这让他一时呆住了,愣愣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遥又开口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呃,没有。”白芜站起来,顺手将兽皮裙往下拉了拉,“祭司大人,我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南遥走上台阶,进入窝里。
白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我想搬到老祭司住过的那座山,在山上重新建个房子,可以吗?那里会安全一些。”
“和族人吵了架?”
“没有,我就是长大了,想搬到外面住。”
“你家人和你们族长是什么看法?”
“我还没正式问过,如果祭司大人同意的话,我再去问问。”
“先去问,我看看他们的意见。”
“好!”
南遥的声音很淡,态度也显得很冷淡。
白芜却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他没意见。
他要是有意见,就不会打发自己去问其他人了。
白芜眼睛亮了起来,“祭司大人再见,我去问过其他人后再来打扰你!”
“等等。”南遥叫住他,“带块肉回去吃。”
南遥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骨刀,走出窝外,拖过窝边放着的一头小兽,干脆利落地卸下一条腿递给白芜:“你生病了,多吃点。”
白芜犹豫了一下,接过兽肉双手抱着,笑着道谢:“谢谢祭司大人。”
白芜今天没带背筐过来,只能用爪子艰难抓着肉,跌跌撞撞地飞回去。
他回到家的时候,家人们都已经回来了,看到他带着一大块肉回来,表情很是惊讶。
岸连忙接过他爪子底下的肉:“你从哪里弄到的肉?和别人一起结伴打猎去了?这种兽肉很好吃。”
“啾。”白芜懒得变回人形,随意应了一声,拍拍翅膀,往山下飞,他要去找他们族长。
他们族长叫崖,山崖的崖,是一名刚毅的年轻人。
白芜和他不熟,不过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陌生到哪里去。
崖也回来了,正在自家窝前低头处理兽皮。
白芜飞过去,落到他前面,变回人形:“族长,我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崖抬起头,停下手中的活,示意他说。
“我想搬到部落外面去住。”
“和谁一起?你找到兽人伴侣了?哪族的?”
“不,不是。我想带着家人一起搬到外面去住。你知道祭司大人家下面一点的山吗?老祭司住过的那里,我想搬到那里去住。”
崖耐心听他说完:“怎么看上了那么个地方?”
“那里风景好,靠水,还比较安全,地方也平坦,比较好建房子。我今天问过祭司大人了,祭司大人让我回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崖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白芜期待地看着他。
不料,崖沉默半晌,说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