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双皮奶,墨和岸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打猎采集,川在编织背筐,白芜则去清理羊圈。
羊在他菜园子休息了一|夜,再被挤奶的时候不像昨天反抗得那么厉害。
白芜挤完奶打扫羊圈,发现昨天割到的草,羊已经吃了大半,剩下一些比较老的草茎。
土里还有些羊粪。
白芜将羊粪铲起来堆到菜园子一角,这些羊粪发酵后,将会是很好的肥料,种东西会方便得多。
处理好肥料后,他背着背筐赶早去给羊割草。
他背着草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光线很好,他老远就看见有个兽人趴在他家菜园子外面正看着羊。
“芜!”兽人听到动静,回头跟白芜打招呼,露出一口大白牙。
“沓,你怎么来了?”
“我想去河滩上取石头,过来问问你。”
“你直接去就行,我取够我建房要用的石头了,剩下的你随便用。”
“那我去了啊。你怎么养了咩咩兽?还养那么大的,要养也养小的啊,小的还能吃点肉,大的能干嘛?”
“挤奶喝不行啊?”
“咩咩兽的奶又不好喝,喝了还会拉肚子,你喝这个干嘛?”
“又不是人人都会拉,我觉得挺好喝。”
沓还要反驳,白芜伸手推了推他:“我阿父他们都去打猎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要去取石头,不打猎。你别恼嘛,你养这大咩咩兽,还不如连小的一起养,比较划算。”
“阿父就打到这一只大的,我哪找小的去?”
他也想连小羊一起养,有小羊在,母羊的产奶期还能长一点。
奈何羊也没那么好抓,抓羊的地方还离部落特别远,他们平时根本不去那边,落单的兽人过去还特别危险。
白芜情愿不养羊,也不想父亲冒险。
沓道:“我去帮你问问,看小羊分给谁家了。”
“问也没用,多半被吃掉了。”
“这可不一定。”沓道,“你等着吧,我下午就帮你问。”
白芜没将沓的话放在心上。
不想傍晚沓真再次跑过来,堵住刚回窝的白芜:“芜,我知道小咩咩兽在谁家了,在族长那里!昨天分羊的时候,族长主动要了两只小羊。”
两只小羊远不如一只大羊划算。
白芜问:“族长说要小羊,大家还真给?”
“族长说他家不缺食物,就要小羊了。怎么样,我帮你去换过来?”
要是这羊在别人家,白芜说不得真会起点心思,在族长家就算了,他和族长不对付。
“算了。我就养着玩一下,你别和人说。”
“哎,你还真和族长吵架不理他啊?”
“没有。”
白芜嫌沓聒噪,话说不了两句,伸手将他赶走了。
沓也不闹,笑嘻嘻跑了。
没一会儿,族长崖用背筐背着两只羊上山来。
川正在火塘边编箩筐,看到族长过来了,连忙站起来招待。
崖道:“我来给芜送小咩咩兽,芜呢?”
川笑着指了指菜园子,白芜正埋头清扫菜园子的羊粪。
崖走过去,轻轻敲了菜园子的栅栏一下。
白芜已经听到崖和川的对话了,抬头笑了一下:“无功不受禄,这羊羔我不能要。”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小咩咩兽吗?这么又不要了?”
“这小咩咩兽太难得,你们留着自己吃。”
“少一顿肉没关系,你先留着,实在不行,下次你阿父再打到咩咩兽的时候还回来。”
崖说完不等白芜再推拒,直接变成一只大白鸟,拍着翅膀飞走了。
白芜站在后面看着大白鸟的身影,看了好一会,看脚边细脚伶仃的小羊羔,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把手里的羊羔还回去。
他现在确实想要小羊,承了人家的情,以后还回去就是,直接拒绝反而不利于友谊的积累。
白芜站在羊圈边坐着心里斗争。
两只小羊羔站在菜园子里咩咩叫了一会,试探着过来母羊肚皮下吸奶。
白芜没阻止,另外拿了个破桶出来,装了清水放在这个简易羊圈里。
岸傍晚回来看到羊圈里多了两只羊,又听川说了来龙去脉之后,说道:“族长人挺好的,他家不缺肉吃,送你,你就先收着。”
白芜闷头喝汤:“知道。”
“不知道这小咩咩兽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冬天应该就大得差不多了。”白芜吃好了放下碗,“我出去了。”
“这么晚还要去哪?”
白芜提着个破背筐,装着石锄头,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了:“挖点蚯蚓。就是土里那种红色的虫子。”
岸抖了一下,搓搓手臂:“挖那玩意干什么?一股土腥味,难吃得要命。”
“不是吃,挖点回来养,用来喂鱼!”
白芜说着话跑远了,岸在后面说了什么,他只听见喊声,没听见具体内容。
他要去山脚下的河边挖蚯蚓,这几天洗漱的时候,他悄悄观察过了。这里的蚯蚓还挺多的,稍微挖一挖,应该能挖到不少。
这里的泥土十分肥沃,白芜挖到天黑,挖到了四十多条蚯蚓。
他将蚯蚓放在背筐里,拿树叶遮了遮,又背着回窝边。
蚯蚓被他分成两份,一部分拿叶子包起来,另一部分撒到菜园子里的羊粪上。
卧在园子里的羊被他惊动,发出咩咩的叫声。
火塘里的火没熄灭,火光在风中跃动,照亮一小块地方。
白芜拖出几个烂背筐和枯藤,在火塘边做了两个肚大口小的简易鱼笼,又在里面塞了许多树枝,几乎将出口遮蔽起来了。
家人在火塘边乘凉,看他在这边折腾,好奇问:“这是在做什么?”
“做一个大鱼笼。”
“咦,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做这种东西干什么?它看起来不太像能用的样子。”
“捉点鱼,等明天看一看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白芜花了大半晚上做了两个简易鱼笼,把蚯蚓砸碎撒到鱼笼里面,最后还撒了把洗青根粉剩下的青根渣。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提着鱼笼去脚下大河的下游。
他要去抓鱼。
他们居住的山上,山脚下就有条大河,大家平时在这里洗漱做饭,时常能看见鱼。
白芜想在河里放两个鱼笼,每天多少抓点鱼回来。
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天,他已经踩好点了。他往下游走了十来步,便找到了一处流速平缓的河流转弯处。他将两个鱼笼丢掉河里,鱼笼留着的树藤则栓到岸边的大树上。
两个鱼笼间隔几十米远,明天他过来收鱼笼的时候,刚好一块把它们收起来。
白芜弄这个鱼笼和蚯蚓,弄得满身都是泥汗。
回到窝里,他从木箱里找出另一条羽毛裙。
岸已经躺到窝里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他翻箱倒柜,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他问:“你在找什么。”
“我去洗个澡,你赶快睡吧。”
“这个时候还去洗澡,下面没人了吧?”
“我不在山脚下洗。”
“不在山脚下洗,你想去哪洗?”
“取石头的那片河滩,你赶紧睡吧,我自己去。”
“跑那么远洗澡干嘛?就在下面得了。”
“下面有人会看到。”
“就你瞎讲究。”岸叹了口气,痛苦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我对那已经很熟悉了。”
“遇到蛇或者溺水怎么办?别废话,我跟你一起去。”
岸不由分说地起床穿鞋,背上背筐要和他一起去。
白芜没硬拒绝,抬脚去另一个窝里和父亲们说了一声,转头对岸说道:“走吧。”
“走走走,我看整个部落,就你最讲究,洗个澡还要去野外洗,你真不会在学祭司大人吧?”
“学祭司大人什么?”
“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洗澡啊。祭司大人每天都飞到山顶的天池去洗澡,从来不和别人一起洗。”
白芜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那他小时候呢?”
“我怎么知道?祭司大人小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你是不是喜欢祭司大人?赶紧说实话,我不笑你。”
“没有的事。”
“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好不承认的,祭司大人又没伴侣。再说周围几个部落,多的是年轻亚兽人喜欢他。”
“那我也没有那个心思。”
河滩那边的河水比较清澈,底下都是石头,站在石滩上就可以洗澡,不用深入里面,洗起来非常方便。
岸原本没打算洗澡,在他的带动之下,也在岸边摘了两片叶子,好好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