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潋也需斟酌那顾娘子的身体情况,她只服了两天的药,现下理应服第三次药,此处这些官员只管顾着办差,万一真将人折腾出好歹来,那沈潋便折大了!
沈潋想着,便在盐运司后院,专门找了个打扫卫生的老妇,给了几钱银子,差遣她把汤药熬了,并给房内的娘子喂下。
她信不过这些男人,妇人总不至于信不过吧?
沈潋心想着,便差遣那妇人进了房。
那妇人蹑手蹑脚的进房后,发现靠着床边睡着的小娘子并未被她惊醒,再向前一探,发现她竟连呼吸中都带着热气。
妇人后退了几步,同沈潋交代道:“沈大人,这人证确实病着。今夜不管还有何事,都让她歇着罢。”
沈潋点了点头。
遂见那妇人轻轻将早已睡熟的顾相宜平放在床上,将毯子给她盖实了。
沈潋见那妇人随后又端着汤药进去给她喂下,嘴角微微抽搐,不禁同那妇人闲谈道:“也得亏遇上我了。这要是放在刑部,谁管她死活,该审的时候一桶凉水直接泼醒。”
妇人笑道:“还是沈大人心肠好些。”
末了,那妇人便回后院去了。
但沈潋这一出却映在盐运司其他人眼中,有人不禁问道:“沈大人,今夜是不审了?那万一稍后有人还想审她怎么办?”
沈潋冷笑一声:“那便让他们审呗!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人还发着高烧,不禁折腾。折谁手里,责任便归谁。诸位大人请便!”
众人:“……”
看着沈潋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盐运司内也无人再敢扰那小娘子。
只得等到次日清晨。
这一夜,池映寒困得厉害,但王春燕那雷鸣般的鼾声,打实让池映寒毫无睡意,最后实在被逼无奈,跑到地窖里睡去了。
谁料第二日一早,池映寒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时候,见家里又闹了挺大的响动。
池映寒循声便去了苏韵房里,尚还不知什么事,便在外听苏韵震惊道:“怎么会这样?确定人在路上出事了?”
“回大夫人,从城门口到盐运司一路的血迹,血腥得很!现在街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只是许多人不知人证是我们家的罢了。”
“怎么会这样……”苏韵听着心惊胆战,斟酌着此事适不适合同盐运司要个说法,但谁料还不等她嘱咐家里人莫要让池映寒得知这消息,这一大早的,池映寒便全听见了。
听见那消息的瞬间,池映寒心里“咯噔”一声。
“娘!怎么回事?相宜出什么事了?!”
苏韵抬头,见池映寒竟全听见了。
她遂也不遮掩了,回道:“二郎,你先莫急。我们这也只是听闻昨夜官家押送相宜去盐运司的路上遇了刺客,听说一路都是血。你来了也好,咱们也莫惊扰旁人了,单咱们娘俩去盐运司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池映寒看得出来,苏韵心里尚还隐瞒些什么。
但眼下她知道池映寒肯定是坐不住的,相宜的事老太太也不是那么关注。
苏韵遂带着池映寒上了马车,同他一起前往盐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