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孙儿定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定是她从头到尾逼迫二郎的。
此刻倒是动刑的家丁有些不知所措,问道:“老夫人,剩下的二十五板怎么算?”
老夫人喝了口茶,又问:“你们上前探探,到底是装的,还是真挨不住了。”
老夫人这么多年见惯了二郎装病,最后连波及到娶媳妇的冲喜,竟也是二郎装的。
对此,老夫人尚且有一丝警惕。
但那两个家丁上前检查一番后,其中一个家丁回道:“回老夫人,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真晕了?五个板子都没挨住?”
“回老夫人,正是。”
老夫人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了,她知道这丫头是不禁打的,可今儿这事儿闹得她是真来气。
气到重时,老夫人真恨不得直接打死她了事。
可说到底,这事儿尚且是笔糊涂账——
瞧她那模样不像是有奸夫的。
且这丫头又不傻,她若是动了将来和离的心思,断然也不会手头半点银钱也没给自己留,她的账本向来清白,清白到每一笔账都入了池家的账房,她没给自己留后路。
且老夫人也尚未问过二郎,两人这一年来都不行房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老夫人却不好开口问自己孙儿那一半的事儿,生怕真问出什么自己家的丑事。
老夫人本想将剩下的二十五棍子补上的,哪怕将人打昏了,刑也得补上。
却不料这外面的吵嚷声,惊得池映莲竟出来了。
池映莲站在大堂侧门处,掀开一半帘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老夫人带着一丝怜悯的眸光,池映莲看得出来老夫人在想些什么,遂用稚嫩的童声道:“祖母,还是别打了。听闻二嫂嫂在外大病初愈,方才回家,这会儿禁不起这么打的。”
“莲姐儿?”
池映莲这会儿出来,着实惊着了老夫人,老夫人忙道:“你尚且是未出阁的闺女,家里处理这档子事儿,你且回避。”
池映莲后退两步,退到帘子外。
她年岁虽小,可心里却明镜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是由崔姨娘抄院而起,若是这会儿真将人打死了,日后二哥哥定要同崔姨娘势不两立。
此刻将人打死,定是要惹麻烦的!
“祖母,莲儿只是瞧着二嫂嫂禁不起剩下的二十多板了。万一她真的是冤枉的,以后祖母恐是要后悔呢。”
这一句话,让老夫人着实有些犹豫了。
她今儿是怒极了,可仔细一想,还有太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若真仅是因为同二郎有什么别扭而未圆房,这般打死了着实草率。
老夫人思考了一下,突然语气一转,道:“莲儿说得有道理,祖母听你的。先不打了,找两个妈妈将人拉去祠堂,禁足半月起步,什么时候交代了什么时候将人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