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氏也知道顾相宜这脾气,她平日也不喜旁人多夸他们,但若真有什么实事需要去办,实则池映海现在的水平,顾相宜是拿得出手的。
兰氏倒也喜欢这不张扬的性子,比那些跋扈的瞧着不知顺眼多少倍。
“倒也别说,妹妹今儿来的巧了,我白日里刚做了茶,妹妹不妨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兰氏说罢,便邀请顾相宜和池映海去了她的厅堂。
池映海对大人之间的事儿本是没兴趣的,故而待在顾相宜身边,也不大出声。
偏巧兰氏并不在意这些,由着池映海去一旁随意玩着,她则同顾相宜一边品茶,一边叹着:“今儿妹妹能来看我,我是真高兴。我这还没出月子,经不起长途跋涉,也不能同公公婆母上京去。一个人在这儿坐月子、看孩子,身旁也没个人,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无端想起广郎了。这心里头,着实难受,偏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兰氏握着顾相宜的手,倾吐着这些愁事,听她说这些,顾相宜心里也阵阵酸楚。
“姐姐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去我那里住一段时日。”
兰氏笑叹:“妹妹有心了,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妹妹呢?况且这孩子吵闹得很,瞧着妹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我这更是个药罐子,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姐姐日后若痫疾犯了可如何是好?”
兰氏摇摇头道:“无妨,正因我这病重,广郎之前给我配了三个郎中在家里,我出不了事的。倒是瞧着妹妹比上次竟憔悴了许多,可是生了什么愁事?”
兰氏这话,倒是引出了正题,顾相宜此番来找兰氏,确实是有事所托。
顾相宜遂道:“说起这事儿,我才愁呢。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家公公平日里瞧着我颇有办事能力,他商路上的烂摊子,常托付于我处理,最近他中意的一片地儿,莫名出了些情况,毫无缘由的一整条街都萧条了,他要我将这条街兴了,我若做不到,他不知以后得怎么拿话贬我呢。”
听闻这话,兰氏不由得惊了:“你一个当媳妇的,他怎能这般刁难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嫁入南阳城首富家里,那可不是享福去了,若是拿不出点本事,那真就半点价值都没有了。所以这事儿,我正愁着不知怎么办呢。”
兰氏哪里听不出顾相宜的意思,顾相宜说话向来给自己留退路,她说到这儿,既不公然开口求兰氏,又将自己的苦楚倾诉出来。
如果兰氏有意帮她,自然会追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兰氏没这个意思,她也好将话茬挑到别处,谁也不为难谁。
兰氏不禁叹着这丫头的这点小心思,但她终究是他们王家的女儿,她若有难处,兰氏怎能不帮她?
“你说的什么要你兴一趟街,到底是怎么回事?哪趟街?从哪里到哪里?”
顾相宜见兰氏愿意接她这茬,欣喜的道:“姐姐可愿帮我?”
兰氏笑道:“傻丫头,既是一家人,我这当姐姐的怎能眼看着你吃亏?”
虽说按辈分,兰氏是顾相宜的嫂嫂,但王广死后,兰氏更想认她做妹妹,就仿佛是随了王广的称呼一般。
若是王广还在,实则也愿上门认她这个妹妹罢。
不多时,顾相宜便将那趟街的信息全然告诉了兰氏。
兰氏听后,不知觉的笑道:“这太简单了。你根本不需要管这些店铺的东家是谁,现在在哪儿。单凭我的身份,就能将整条街都包下,今后这整条街都是你的,别说是这些铺面,每一块砖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