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打算?
顾相宜听罢,同王夫人道:“这件事上矛盾的地方太多,待今儿晚上我同我夫君好好商量一番,明早给娘一个准确的答复。现在女儿还是想同爹娘还有夫君好好吃顿饭,不谈那些愁人的事了。”
王夫人觉得也是,自打有了这么个孩子,连吃顿饭都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池映寒虽没当面明说,但他同样瞧得出来——往日这种庆祝科考的席面,顾相宜每次都巴不得半路找借口开溜,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跟长辈吃席能这般尽兴的。
这倒也是,池映寒不是不知道顾相宜每次回顾家都是板着脸,纵是扯她的小嘴都笑不出来的那种,反倒是这干亲,对她的事格外的上心。
白日里这顿酒席吃得十分尽兴,不止是顾相宜愿意同王文夫妇吃这顿饭,就连池映寒喝得也着实畅快。
待晚上回房后,顾相宜破天荒的拉着池映寒进了她的房间,将池映寒喝得晕晕乎乎的池映寒放在床上。
池映寒许久没喝酒了,没想到今日这酒又香又烈,喝到最后一共五坛酒下去,喝得池映寒几乎连路都走不稳了,一进屋便倒在顾相宜的床上,粘在床上不肯起身。
瞧着门口的顾相宜,池映寒醉醺醺的道:“怎么?今天舍得放你夫君进来了?”
顾相宜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遂嘱咐道:“老实待着,我去帮你要碗醒酒汤。”
“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喝什么醒酒汤?让岳父大人听了叫什么事儿!我不喝啊!我不喝!”
顾相宜:“……”
就这么听着池映寒继续道:“而且就五坛而已!没事儿,二爷能喝!二爷我还能再来一坛!还能喝!”
得,都喝得说胡话了!
不过他说得倒也对,这会儿让王文觉得池映寒今儿是强行喝酒,回头指不定得怎么说他。
既然白日里他把面子撑足了,那夜里这个面子,顾相宜自也要给足了他。
顾相宜遂叫侍女打些冷水来,坐在床边轻轻给他擦脸。
擦了把脸之后,池映寒顿时清醒了一分,只闻顾相宜一边给他擦脸,一边真正的道:“池二,今日我娘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白日里说暂不商量,是因为这事总不能顾相宜替池映寒做主,想来虽有几分醉酒,但池映寒对这事却是清醒得很。
果然,方才还是迷迷糊糊的池映寒听闻顾相宜开门见山的问他,他也毫不避讳的道:“其实下午的时候我大概算了一下,一月月末过年,我最早大年初二便启程,三日后正式闭关,到四月末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备考院试倒尚且做得到,但让我三个月的时间内连冲乡试和会试两大考,这事古往今来都没人做得到。她当科考是儿戏吗?”
顾相宜却驳道:“正因为没把科考当儿戏,她才为你请全国最好的先生,席上听他们说,那先生当年也给太子上过课,水平极高且熟知科考知识点,你若闭关跟他学几个月,我相信你的水平定能突飞猛进!”
池映寒知道这些,只是突然得了这么个机会,他竟感到一股极大的压力。
以前都是顾相宜私底下教他,旁人问起,顾相宜只说池映寒是傻子,纯是教他玩玩的。
当时池映寒虽恼顾相宜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但到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以最大的程度为他们二人减轻压力。
可一旦跟着全国最有威望的先生闭关,池映寒若再考不上,那便真没法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