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轰出去的沈潋,整个人仍处于震惊当中。
他同这小娘子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全然没发觉小娘子竟有孕了。
到现在他都以为这是跟他开玩笑呢!
但天底下哪有妇人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想来小娘子一直披着暖披,纵是显怀了也不易发觉。
虽是能想通这逻辑,但沈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怂狗真将媳妇拿下了?
毕竟……
在沈潋看来,池二这媳妇纯是个老虎托生的,凶悍得厉害。
方才到底谁和谁吵架啊?他从头到尾都是好声好气的同顾相宜阐明他的想法。
他是有这份私心,想在朝廷赶来之前,自己将眼下的乱局解决了,就同之前他全心全力去解决盗盐案一样,若连这点图头都没有,那他冒着危险来蹚这趟浑水做什么?
谁知道他的决定,竟触怒了这小娘子!
若这小娘子真闹了脾气,将药堂全部关闭,撒手不管了,那他们现在便如同失去了支柱一般。
沈潋一想到这事便觉得冤枉,小娘子控诉的那些不满,多半都是元知府的锅啊!
沈潋“啧”了一声,调头便去了元府,将方才争执的事全告知了元知府。
元知府也这才知道顾相宜有孕的事,他当即也吓了一跳。
“我的娘嘞!她怎么不早说!她若是早说……我、我可能就想办法再给她寻些帮手了……”
沈潋回头便质问元知府,道:“她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通,结果里面的不仁不义多半都是您老人家的问题。说好的最多让她撑到正月十五,结果现在都要一个月了。咱们就不说朝廷,就说整个南阳城,这南阳城是没人了吗?人都死绝了,旁的一间药堂都找不出来?让他们一群孕妇、孩子,甚至是一群丫鬟撑场面,这他妈说出去都成了笑话了!要人力没有,要物资也没有,这些跟她有没有孕挨关系吗?没身孕的就受得住这些了?”
元知府低着头,深刻反省着。
沈潋却是怒道:“我要的不是你在这儿认错,是去给我办实事!让整个南阳城能开张的医馆全都开张!那些躲着不出来的郎中,都查出来!再避下去便斩他们全家!”
元知府瑟瑟发抖,道:“沈大人,这……不太妥当吧……这说到底郎中愿不愿意出面都是自愿的,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本官怕他们出来了也是摆设……”
“那你就想活活指着顾相宜一直这么下去?她今日可是直接摊牌了!再这么下去,她干脆不依了!”
元知府也是一头雾水:“可是她想要的是朝廷派人救急啊。她气的是……是沈大人您以十三卫的权力私自拦信,却又给不出她想要的物资……这话说得难听些,但问题终归在这儿啊!”
沈潋听罢,眉峰紧锁,道:“之前是我不知道你惹出的这些烂事!现在知道了,她需要的我会尽力依她。别管我截不截信,现在你给我记住了元知府!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场乱局尽快平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