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什么都不想再看见。
不知这样待了多久,也不知外面的宁儿同她说了多少话,但她的耳朵却如同被上了塞一样,她说了什么,她竟是一句话都听不见。
在这黑暗之中,她本以为她可以一个人静一静。
但身上那一阵又一阵的不适感却提醒着她——她现下根本不是一个人,她不能只考虑自己,她将自己关在这隔离间内,孩子自然也被关在隔离间内。
若是闷到了她,便也是闷到了孩子。
她突然想问问这孩子——
孩子,你怕黑吗?
她不知为什么下意识想问孩子这个问题。
但眼前,就是这么黑啊。
黑到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前方的路。
她就这么想着,突然——
她又萌生了答案。
或许,只有她不怕黑,孩子才能知道,眼前的环境并不可怕。
可是……
有那么一瞬,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怕到她甚至觉得——就这么在黑暗里待一会儿,倒也是好事。
想要起身再去找人、找路、找光亮……
实在是太累了。
而门外的宁儿就这么看着少夫人在隔离间内待了几个时辰了。
她扒着门,能听见少夫人在里面有喘息声和其他一些轻微的声响。
人应该是没事的。
可是……
他们都很担心少夫人的情况啊,自打新增病患锐减开始,这一切就不对劲,直到现在整个城池都濒临毁灭。
云儿死了。
三燕还在隔离观察……
少夫人要是也因此一时伤心过了劲儿,出了什么事,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
顾相宜竟是一整晚都没出来。
宁儿也不知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
倒是外面炸了锅,夜里光是如玉堂主堂便进来了六十多个病患,差点忙得池映海喘不过气来。
王莽连夜跑去元府拍门叫嚷,说自己是如玉堂的伙计,今夜瘟灾二次爆发了。
元知府听罢,吓得没敢出门回应。
还是后半夜缓了缓神,从后门跑去十三卫所找了沈潋。
谁料沈潋听罢也是一脸震惊:“瘟灾不是止了吗?怎么爆发了?”
元知府慌乱的道:“诶呦!谁知道怎么回事呢!沈大人你赶紧想想办法,我害怕啊!”
沈潋“啧”了一声,道:“是不是你防控不到位?大街小巷都是我的人,这些人你都可以指挥,你没差遣他们对开业的铺子进行防控检查?”
“你也没说这事啊!”
沈潋反倒恼了:“这种事还用我特意跟你说?你当了十几年知府,这点事都不清楚?!”
元知府现下也懒得跟他再争什么,只道:“行了行了,别说没用的了,就说现下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赶紧把通文撤了,让百姓全部回家,重新进行彻查!闹出这么严重的情况,还能由着他们再在街上走动不成?”
元知府闻言,急忙应道:“是,我这就去办!那……还有呢?其他方面我还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