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儿喂她喝完羊奶的时候,她才开口道:“宁儿,昨夜到底收治了多少人?”
宁儿顿了顿,道:“这个奴婢不知道,昨夜奴婢只顾护着您了,前堂的事,奴婢没管。”
“那海儿呢?他去哪儿了?”
“他去查探其他药堂收治情况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王莽呢?”
“王莽他昨夜去元知府那儿禀报情况了,方才好像听说元知府撤消通文,呵令百姓赶紧回家了。”
顾相宜真是服了。
早干什么来着?
这些铺子准备开门的时候她就赶紧去跟元知府说了,结果可倒好,整个一下午南阳城混乱得不成样子,待出了事,第二天一早急忙撤公文。
还有用吗?
因为这条公文而染瘟的百姓,他给负责吗?
因为下午出了趟街,现在已经殒命的云儿,他给负责吗?!
顾相宜一想起这事,便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头都有几分犯晕。
见顾相宜听了这消息之后有些迷糊,宁儿赶忙放下碗筷,给顾相宜顺气,道:“少夫人!您没事吧少夫人!快躺下歇会儿!”
说着,宁儿便扶着顾相宜躺下,顾相宜这会儿也不知怎么了,眼前的景象竟有些模糊,迷迷糊糊的只见宁儿赶紧给她盖上被褥,声音都有些颤抖:“少夫人,您可别出了什么事啊!说实话,您这阵子可要将奴婢吓死了,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还怀着孩子,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您……”
后面的话,顾相宜还未听完,整个人便忽然没了意识。
……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顾相宜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没事没事,大概就是晚上没歇息好,你刚刚说的那些事又触动了她的心绪,所以一时晕过去了。诶!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以后她问你什么,你就说不知道不就好了?”
是海儿的声音。
“我、我本来就不知道啊!你说的什么南阳城药堂昨夜收治三百多人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没告诉她。我若是真知道,那就更不敢告诉她了!”
当顾相宜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说昨夜新增三百多人的时候,险些再度晕厥。
只闻池映海又道:“以后这些事只跟我说就好,所有的事都由我担着。你不知道她现在连自己情况都不稳定吗?有什么事偏要告诉她,以后连我和王莽的事,你也不许说!”
顾相宜听着池映海怒极的声音,心头一紧。
孩子……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极力想让自己醒过来,但这会儿心脏仍跳动剧烈,甚是不适,别说动弹,纵是想睁眼都睁不开。
她这是怎么了?
顾相宜就这么躺着,隐隐感觉到有人将她扶起来,喂她喝药。
那药入口的一瞬,顾相宜辨了出来,是安胎药。
她是万万没想到她养胎能养到时不时要靠安胎药去维持孩子稳定的地步。
她知道,昨晚她是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一个人锁在隔离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