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提议道:“事不宜迟,东西拿齐了咱们便回去研究吧,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万一沈潋以为我们跑路了呢?”
池映海点了点头。
唯独王莽有一丝不舍。
对于这个地方,他还有太多的困惑。
王莽不由得同顾相宜道:“嫂子,待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可否容我再回来一趟?以前不知道有这些事,若是往后有机会,我想好好了解一下,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顾相宜允道:“自然可以。不过说到前辈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她应该比我们想象中的有格局许多吧?”
池映海不免有些纳闷:“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能被村子里的人生生淹死了呢?”
说到此处,顾相宜忍不住感慨道:“因为前辈终究是个妇人。妇人再怎么挣扎,在强敌面前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
这话同时也戳中了王莽的心坎。
他自是记得,纵是这小娘子会做生意会诊病,会吟诗作对还能辅佐夫君科考,但终究是敌不过山匪的一根针,险些失了贞洁。
妇人,无论再有能力,也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
自打失去了家人后,王莽的心一直都是空荡荡的,但不知为何,听了小娘子方才这番话,他倒是下了决心——在池映寒回来之前,他定要护小娘子周全,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
而顾相宜在寻得药术之后,也未在原地逗留,直接上了船,准备返回南阳城。
在入了船舱之后,池映海打开了这几个箱子,诧异的道:“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从来都未见过?”
顾相宜自也未见过,但瞧着这些东西的构造,猜测道:“极有可能是洋人使用的医用器材,如果我们能驾驭得当,对大庆的医疗发展将会起到不小的帮助。”
池映海瞧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却是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我现在都能猜到那些不会玩这些玩意儿的,要说些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嘲讽你了!”
“没事,本来我就不介意这些。今儿这医书的作者更是提点了我——他们所有的排斥,都是一个过程。无论是谁去做第一人的时候,受到的排斥和打压都是一个常人所受不住的,我们只能挺过去,千万不能在舆论和压力中认输,明白吗?”
池映海点了点头,道:“嗯,我记住了!”
返程的路途又是四日。
这四日里,顾相宜整日坐在床上读着这本医书,精神状态倒是比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宁儿和往常一样照顾着顾相宜的饮食起居,瞧着顾相宜这般认真读书的模样,宁儿由衷的感慨这书来得也是及时,他们家少夫人最喜欢读书了,这一本书够她四日四夜不眠不休了。
与此同时,池映寒这四日可谓是受尽了苦。
待到顾相宜下船的时候,已经整整过去了九日。
待她重新回到南阳城的时候,池映寒也终于等到了贡院大门敞开的那一刻。
这九日,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精神上的一种摧残。
整整九日关在小考舍里,打死都不能出去,不能说话,也不能同旁人交谈,甚至也见不着什么人,闷都能将人闷出病来。
且吃喝拉撒全都在考舍内准备的桶里,有时候清理得不及时,整个区域全都是味儿,险些要将他熏死。
这些日子,池映寒每天都能看到监考官抬出去几十位考生,与其说这是考试,倒不如说是夺命!
待贡院大门打开的时候,池映寒已经彻底蔫了,甚至连腿都不知道怎么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