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回道:“实不相瞒,顾郎中的那些小丫鬟不通药理,并不专业,一直让她们处理瘟症病患并不妥当。既我们来了,便将她们安置在一处客栈,全部隔离了,也算是让她们好生歇息。”
“那三燕呢?刘太医您知不知道之前有一个隔离的丫鬟,她……”
“我知道那个丫鬟,暂时没发现症状,但她这种情况便更不能同其他人接触了,现在将她单独安置在一家客栈。现在很多客栈都是临时隔离间,那些隔离间连我们都不得随意探访,所以顾郎中您近来见不到她们。”
如果这是朝廷的安排,顾相宜也是能接受的。
但这九日不见,顾相宜还有一个人没见着,那便是——
“对了,那我二叔二婶他们呢?我当时是将堂上的事交给他们了,他们人呢?!”
说到这里,刘太医一时没有回应。
顾相宜见状,察觉出情况恐是不对,连忙追问道:“可是生了什么事?”
刘太医见顾相宜执意要问此事,这才回道:“想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你执意要问,这……”
“刘太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刘太医只得实话实话道:“顾郎中,听说你们家的老太太在你未走的时候便多次传话让池郎中回家,但碍于南阳城缺乏人力,池郎中尚有理由推辞不应。但待我们来接应南阳城的瘟灾之后,你们家老太太闹得更凶了,偏要池郎中回去,说是承受不起晚年再失去一个儿子。你当时也不在,这事便闹起来了,老太太甚至还斥池郎中不孝。这实在也不是个事儿,池郎中拗不过你家老太太。最后不得不同我们商议这事。但这事我们也有规定,他们一旦检查完毕回家之后,便不得再回来了。最后他和他夫人只能选择回家。”
顾相宜听罢,沉默了片刻。
果然还是那个软弱的二叔,在不孝之名的压力下,他终究是顶不住的。
顾相宜本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责怪二叔的意思,谁料,刘太医的话还没说完。
“还有啊,顾郎中,不如你也检查一番回家去吧?”
顾相宜:“???”
她又怎么了?这家里又没人惦记她,怎么还扯上她了?
只听刘太医继续道:“不是我多嘴,既说到这儿了,那我便把话说完罢。池郎中和他夫人回家之后,家里设宴庆祝,将储备的酒肉都拿出来,谁料宴上,池郎中喝多了,斥了你家老太太,说顾郎中你所承受的危险远比他多上千倍,甚至还怀着孩子,但全家老小竟无人过问你的情况……”
“什么?!”
刘太医的话,着实吓到了顾相宜。
池天南这是酒后胡言,将她有孕的事给捅出去了?!
刘太医说到这里也是一阵尴尬,人家家里的乱事,本不该他掺和的,但事到如今,他既说到这儿了,便索性将话说完了:“顾郎中,你也莫要怪他,他也是心疼你,为你打抱不平。这事儿说起来甭说是他,就连我们都听不下去——这么长的时间,你一个人在外面天天面对染瘟病患,家里都没人关心你?”
说到此处,顾相宜感慨道:“家宅的事一时说不清。老太太不怎么喜欢我,与我亲近的人便不敢帮我说什么,与我不亲近的人更是盼我死在外面。所以也就那么回事吧……”
刘太医闻言,急忙摇头道:“情况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太太得知你有孕在身之后,急着让你赶紧回家去呢!她再三打探你的消息,通禀我们一旦你回城,让你一定回家去!所以我这才同你说,你要不收拾一番回去吧?”
顾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