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映寒下了保证后,顾相宜自也没再同他置气,不多时便上床安置了。
实则她清楚池映寒现在整个人仍是懵的。
他根本没参与当时的事儿,现在只得听着两边截然不同的版本,单是凭判断力,他纵是想同沈潋反目成仇,也根本无法从沈潋身上找出一丝破绽。
所以,想让池映寒无条件的信她,顾相宜知道这不大容易。
就好像在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情况下,同池映寒说四房要害他们一样。
这一晚,顾相宜竟有些失眠了,纵是躺在池映寒怀里,她也容易惊醒,恍惚间,她突然微微睁眼,看着就这么一直坐在床上搂着她睡,自己却彻夜难眠的池映寒。
池映寒见她惊醒,低头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突然在想……你会不会在自己得不到准确判断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相信我……”
正是这话,才让池映寒听着难受,他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有那么多少人想要阴你、害你,你同家中长辈说的话,自来都没有多少人肯信,每次都是拿出证据之后,他们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在此之前呢?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证明这些事实的时候,又受了多少委屈?如果连我都不信你,那么在这世上,你岂不是成了孤身一人了?”
“所以……其实还是很难相信,对吧?”
顾相宜知道,他在强迫自己去信她。
毕竟这件事摆出来,很难有人不会听信沈潋的蛊惑,即便是黑的,到了沈潋口中也能变成白的。
池映寒一整晚都没有睡意,只想问问顾相宜:“你说,他为什么突然要害我呢?我一直都想不通这一点,我们跟他无冤无仇,况且上次他一路上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池二,你错了。”顾相宜驳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过,他只站他自己。”
池映寒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是硬生生的听着他眼中的一个热心肠兄弟,被描述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顾相宜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只尽力同池映寒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你非要同他交往,我自也没说什么。但现在让你半路折返,你心里肯定受了之前认知的影响,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同你说清楚,但我看得出来,他从一开始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办明白这个案子,加官进爵。无论是他带我们回家,还是极力保住我这个活口,他都是为了办案,从不是为了什么兄弟、什么感情!但最后,那案子他没办明白,在将案件移交给十三卫其他机构和随便找个替死鬼交差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他宁可这个案子成了无头案,也不想将争功的机会交到别人手上,让别人去接手这个案子。他不是后来改变的,而是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个人。所以……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情义,你跟他交往再多也是浪费感情。”
池映寒看着顾相宜那十分想将意思传达明白却又不能够的焦急模样,心里也十分难受,道:“好啦好啦,以后我不理他就是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你想啊,我朋友多着,又不是缺了他一个就不能活,但媳妇可就这么一个,媳妇让我见谁我便见谁,媳妇不让我见谁我便不见谁,脑子不好使才要多听媳妇的话,是不是?”
顾相宜突然被他这话逗笑了,只听池映寒继续道:“倒是你啊,可千万别被这点破事给影响了。”
池映寒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顾相宜方才轻轻闭上眼,躺在他怀里安稳的睡了。
第二日清晨,顾相宜起床梳妆的时候,突然听闻院里有什么响动,赶忙让宁儿出门打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