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们行礼的顺序,池映寒才确定了心底的猜测——那江辰果真是十三卫总处的众管事里级别最低的。
恐是区区一个沈潋,还配不上让总指挥使和总督出面。
但现下官家发了话,他们不得不前来处理这烂摊子。
只不过,让池映寒细思极恐的是——他们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方才追杀他的时候,他们都需要临时调动皇宫附近的差役,现下怎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帮人便赶到了皇宫门口。
三人跪在李渊平面前,直到李渊平摆手说了句“平身”,三人才从原地起身。
只听李渊平开口道:“程公公,将状书给吴大人审阅一番。”
程公公应了一声,遂将状书递给吴连雄,吴连雄接过状书,认真的浏览起来。
他浏览状书的时候,整个宫门处顿时鸦雀无声。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无人敢去端详官家此刻的神情。
就连躺在地上的沈潋,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僵硬的氛围持续了一刻钟后,终于,吴连雄合上了状书。
众人只见他双手将状书呈上,程公公上前两步,将状书取来,交到官家手里。
整个过程中,吴连雄没有惊、没有恼,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也没说一句话。
李渊平同样一言不发。
待到状书交还之后,吴连雄方才开口道:“臣定当给陛下一个说法,给南阳城所有蒙冤的百姓一个说法!”
李渊平平淡的回道:“朕的那份说法倒是不着急,但眼下南阳城数以千计的亡魂不得安息,真正止瘟的功臣命悬一线,朕瞧着他们可怜啊,不知吴大人当下作何感想?”
吴连雄立刻拱手道:“臣有罪!臣治下不严,竟让这种败类留存于卫所之中!臣定会将此事查办妥当,给南阳城的百姓一个说法!”
李渊平没有回复。
下一刻,吴连雄便转身朝着沈潋走去。
此刻的沈潋早已被池映寒折了骨,整个人都处于瘫痪的状态,但吴连雄见他躺在那里,也懒得去管此人究竟伤得有多重,当即点名道:“天策卫四处头目,沈潋。”
沈潋原是对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知觉,谁来打他骂他,他都表现得不疼不痒。
直到吴连雄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他整个人仿佛回了魂儿一般,顿时瞠大了眸,并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
只感觉到那阴冷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道,厉声喝道:“起来!”
但沈潋却仍倒在原地,无动于衷。
这时,一旁的程公公过来解释道:“吴大人有所不知,这贼人之所以躺在这里,是因为路上的时候就骨头就被打折了,现下经脉和骨骼全部断裂,起不来的。”
“起来!”
然,吴连雄却无视了程公公的话,继续怒喝,仿佛断定这贼人是装的躺在原地起不来一般。
而躺在地上的沈潋听着他的话语声,一直瞪着双眼,谁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