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末了,池映寒便乖乖清洗去了,等到洗干净了之后,才重新黏在这张他惦记了许久的床上。
直到后日清晨,到了小允安满月的日子。
顾相宜一直出不了屋,自也不知道外面满月的酒席置办成什么样了,旁的事儿她也没想太多,单是这场酒席办完,这两个时辰也够她累一遭的。
故而,在清早起来洗漱的时候,顾相宜也未特意去穿什么深色的正装,随意穿了一件淡雅的浅蓝色斜襟襦裙,让宁儿好生给她上一次妆,便算准备妥当了。
倒是小允安今日穿得厚实了些,小手小脚包裹得严实,免得人来人往的染了什么病。
不过说来倒是奇怪,今儿一大早,金妈妈竟是过来了。
有日子没见到老夫人身边的这号人物,突然得见,顾相宜竟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尤其是金妈妈说今儿的满月宴在老太太院子里办的时候,顾相宜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我婆母去同老夫人说的?”
顾老太太回道:“她之前答应过的,说能把这事儿办妥了。”
“那她还真就办妥了。”
“是啊,她该办的,她倒是不会食言。但是,你跟你婆母相处那么久,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跟您说过吗?在这池府里,她还算对我不错的。平日里处着也还成。”
顾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是啊,平日里倒也不差事儿,看出来了。不过有一点你心里要有数。你那个婆母,我是瞧见了——平日里也知道记你的好儿,对你关照一些,但这种好的前提是没碍到她的利益。我就给你打个比方,就说之前你和老太太闹了那么多矛盾,她在中间为你说过半句话没有?你在外面怀着身孕还忙着救灾,老太太之前不知你怀孕,没发话让你回来的时候,你见过她出面或者派人寻你回家过一次没有?”
“其实我都知道,这也不怪她。”
顾相宜在这个地方久了,心里明镜着——即便是苏韵想关照她,也不敢像池映寒那样为了替她说句话,在家里造反甚至忤逆长辈。
若是事儿闹得太大了,她得站在她的立场上保她的利益、保整个家族的颜面。
在这种地方,除了池映寒,还真就没谁惯着她,她也早就习惯了。
顾老太太只是怕她不清醒,盲目指望她的婆母,但顾相宜的答复,却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些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我来这个地方也不是来当祖宗、当大爷的,大家能正常相处就正常相处,平时关照一些我也知道感恩。我若真做了不对的地方,我也会承认。那些姨娘和庶子蹬鼻子上脸,我也不会惯着她们。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若是问起来,我只觉得过得还行,有些事儿不详细问我,我是想不起来答的。我一开始也就有这个自觉,婆母不是亲娘,不可能像对待亲女儿那般罩我一世,所以有很多事,我要学会自己处理,自己去面对。而不是指望家里的哪个人必须护着我、为我说话,站在我这边。若是这么想,自己就陷入泥潭,再也出不来了。”
说罢,顾相宜便在宁儿的搀扶下起了身,叫三燕去将孩子抱起来。
眼看着这也将近晌午了,金妈妈也在院门外一直等着呢,顾相宜遂也不拖拉,喊了池映寒一声,便准备启程。
屋内的池映寒见顾相宜这会儿竟起身了,整个人都陷入震惊当中。
“相宜,你能走路了?!”
明明前天晚上还告诉他走不了路的啊……
顾老太太听闻这话,回道:“她当然不能自己走了,金妈妈都将轿子停在院门口了,就差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