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元烁对自己没有半点修饰的评价,池映寒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池映寒试探的问道:“这么说,殿下的处境是无权无势?”
李元烁似乎并未被池映寒的形容词戳到,反倒直接承认道:“是啊,无权无势,纨绔一个!”
池映寒:“……”
“不过纨绔就要有纨绔的自觉!不该争的不争,不该抢的不抢,每日寻欢作乐,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足够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池映寒再懂不过了——曾经他哥活着的时候,他不也是这么过的么?
家中既有才华横溢的嫡长子,那他刻意去争些什么,不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反倒还容易被人陷害。
后来他便干脆不争了,能好好活一天便是一天。
但谁承想,这种事不是靠躲清净就能解决的,因为在其他有才华的庶子面前,他的存在就是原罪。
以至于家里嫡庶颠倒,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只是,他还不想在李元烁面前表露这些,而是反问道:“不知殿下是如何笃定小官能理解您的?”
李元烁却是一本正经的回道:“本皇子说了,‘见诗如见人’。能看出来,咱们大抵是一类人。”
池映寒:“……”
他怎么敢和皇族的纨绔当同类?他往日里混的那都是地痞无赖的圈子,比纨绔还要降上一个档次,需将自己的身段降得一低再低,放才能求得一丝安稳。
不过……
倘若按这个说法,还真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
而就在池映寒惊诧之际,李元烁也不再追问他这个问题,而是突然岔开话茬,问道:“对了,你平日里玩玉器吗?”
“玩玉器?”
“对啊,就是收集全国各地珍贵的玉器,当然了,名贵的瓷器也算,这些本皇子也喜好收集。”
池映寒尬笑一声:“这个小官可玩不起……”
就算家趁万贯,也得看看自家地理位置吧?就南阳城那么个小地方,池映寒就算有这爱好,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元烁又问:“那你平日里喜好玩什么?”
“嗯……就骑马射箭那些吧,有时候还会上山打猎……”
“那你倒是蛮自在的。”
池映寒:“???”
骑马射箭、上山打猎,怎么就自在了?
李元烁轻笑一声,同池映寒道:“本皇子提醒你一句,日后做了京官,所有崭露锋芒的喜好,你都得将其藏得死死的,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池映寒遂问:“此话怎讲?”
“旁的不说,就说这骑马射箭、上山围猎,按说京城的纨绔子弟大多都喜欢玩这些,技艺精湛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如果本皇子参加围猎,并大放光彩的话,那么——不出几日,你就能在皇宫看到本皇子的尸首了。因为就算你是纨绔子弟,人家也看得出来——只要你肯浪子回头,愿意骑马直冲战场,不到三个月,你就是个凯旋而归的将军。这世道就是如此,鲁莽的人,在京里是活不过三个月的。”
池映寒听到此处,不禁感到一丝警惕。
“殿下为何要同小官说这些?”
李元烁闻言,又酌了口酒,道:“知己难寻啊,本皇子这么多年都是孤零零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理解本皇子处境的。倘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便太可惜了。但本皇子又保不了你,只能提醒你两句,希望你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