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回道:“那也需探明是什么瘤子,倘若扩散至心脏,那么不论是外切还是内调,都是医不好的。首先晚辈须把话讲明,晚辈确实擅用刀术,但这不代表晚辈是仙家下凡或是华佗转世,晚辈解的是疑难杂症,并不是那些濒死无解的病症,倘若前辈们明知这是无力回天的患者,还来刁难我这个晚辈,那岂不是太刻薄了?”
顾相宜的话虽有她的道理所在,却仍有同行提出质疑,道:“你说你这也医不了,那也医不了,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开堂试诊?”
这话,顾相宜便不愿听了。
“晚辈怎么就没资格了?”
那为首的老者发话道:“各位休要将话茬绕远了,老身方才说到那长瘤子的病患,娘子尚未回答——以娘子的刀术,究竟能不能医治?”
“只要你们不是找个连你们自己都治不了的病患来刁难晚辈,晚辈便能诊治。京城医圈的行规不是说得明明白白的?大家各凭本事,谁也不搞那些非君子所为之事,那么晚辈便禁得起各位的考验。”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她能接受挑战,但这不意味着任由这些人给她挖坑,她保留反驳的权利。
为首的老者笑道:“好,那老身便将那病患带上来,由娘子诊治。”
不多时,那病患便被抬进了药堂。
顾相宜尚未给出答复,毕竟她还需将人抬进诊室,全面检查一番。
待将人抬进诊室后,身后的池映海方才发话道:“这帮人也真是的,一口一个‘娘子’的称呼,完全没把你当成一个郎中看待啊!”
顾相宜闻言,回道:“重点可不在此处,他们更多的是强调我们是南阳来的。恐是这京城医圈高手如云,容不下我们这些来自小地方的郎中在他们的地盘分羹。”
有一点确实不得不说——那便是顾相宜这药堂开得实在是过于张扬,甚至已经有小道消息说这是官家指定试行的铺面了。
树大招风,不足为怪。
眼下,顾相宜在意的不是这些旁枝末节,而是这个病患的情况究竟如何。
倘若真的已经扩散到心脏,那她根本无法施刀。
故而,顾相宜全面检查了一番。
庆幸的是,这病患体内的瘤的个头虽是不小,但还未黏连得过于复杂。
倒还有解,就是有些麻烦。
顾相宜遂道:“海儿,你出去告知他们一声,这病患我接了。”
池映海应了一声,旋即将此事告知了外面的同行以及围观的群众们。
而顾相宜这边,在池映海回来后,便嘱咐池映海道:“准备刀具,点火灼刀。你先将施刀前的设备准备妥当,我去瞧一眼孩子,稍后便回来。”
毕竟待正式施刀后,他们是无法中途收手的,更别说是到外面放风歇息。
在施刀之前,顾相宜先去照看一下孩子,将孩子喂饱后,方才进入了诊室。
诊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什么时候能再出来,便没有准确时间了。
后院的顾老太太只得哄着孩子睡下,但心里还是担心她的身子骨究竟能不能熬得住。
而王春燕这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铺子,在楼上一边啃着萝卜,一边探着对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