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月是个庶子,本就上不了台面,而那新妇的娘家是刑部侍郎,也不是什么高门显贵。
至于那新妇在家里是否得宠,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话说回来,三房近年的势头还真是盛得厉害——池天景正得圣眷,池映潭也顺利进入刑部官居五品,就连刑部侍郎,也同池府结了亲,扎根于长房。
池映寒想到此处,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不是看不出来——刑部侍郎家的女儿嫁入池家长房,也就那么回事吧,三房恐是有自己的打算,长房庶子娶了个侍郎家的新妇,名声也说得过去。
故而,哪来的两情相悦,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池映寒心想着,便见池映月同新妇徐氏走了进来。
二人进屋后,率先给池映寒行了个礼。
池映寒身为兄长,也知道做兄长的规矩,遂也从房内临时挑了些新买的名瓷,赠与二人,并道:“我也是刚回家,没能精心准备礼品,所以送的礼品有些粗糙了,还请三弟和三弟妹不要见怪啊!”
池映月笑道:“二哥哥这是哪里的话!二哥哥忙于朝政,能回来看我们一眼,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池映寒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听老夫人道:“二郎能回来一趟打实不易,晚上我们出去好生吃上一顿,庆贺一番!”
……
家里设的宴席,池映寒吃得都腻味了,即便是再去繁盛的酒楼,吃着所谓的新品,池映寒也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了。
不过是应个场子罢了。
说起来,池映寒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渐渐变成了这般模样,对宴席、聚会这些活动都没了兴趣。
甚至宴上,他学会了给长辈们敬酒,敬得十分自然。
喝了好几杯酒,也毫无醉意。
宴上,众人有说有笑,更多的是对池映寒的庆贺。
池映寒好不容易敬完了酒,回到坐席上吃点东西,谁料这时,池映月又站起来,恭敬的举起酒杯道:“想来这两年二哥哥也是不易,一路科考,途中也曾经历落榜,但二哥哥终究是个能重新站起来的。由此,我敬二哥哥一杯!祝二哥哥今后仕途顺利!”
池映月说罢,便昂首将酒饮下,池映寒见他敬酒,也回敬了一杯。
虽然他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当个议郎官,也比池映月这个卖画的风光许多,但他自己怎么回事,自己心里却是明镜着。
再度将一杯酒饮尽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还是清醒的。
清醒的意识到所谓的赞誉,都是虚的。
他在外面经历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待到晚上的时候,池家人方才乘坐马车回了池府。
池映寒同池映月和徐氏打了声招呼后,便回到了望云斋。
在池映寒和顾相宜都不在望云斋的这段时间,望云斋的事务都是采薇负责打理的,见池映寒回来,采薇赶紧迎了上去,但还不等采薇开口,池映寒便主动发话道:“没事,你忙你的去吧!这点酒不算什么,二爷我最近的酒量也是练出来了……嗝……练出来了……”
采薇:“……”
确定练出来了吗?
听这动静,她不敢信啊!
但池映寒却不停的摆手,好像不愿见到她似的。
采薇见他不停的遣她,遂行了个礼,便忙活旁的事儿去了。
池映寒就这么醉醺醺的回了屋室,边进门边喃喃道:“赐假三日的意思便是回家,倒在床上,该吃吃,该睡睡……”
“砰”的一声,池映寒整个人都砸在床上,除了身体有些疲惫,脸上有些发烫之外,池映寒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其他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