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顾相宜能更了解小允安一些,虽说小允安接受池映寒抱她,但由顾相宜抱着,她在陌生的环境下更能感到踏实,故而小允安全程并未哭闹,在快到晌午的时候,祭祖仪式结束,全家遂上了马车,前往三房家中赴宴。
待祭祖结束,上了马车后,顾相宜这才将小允安递给池映寒,让他帮着抱一会儿。
池映寒接过小允安后,只见顾相宜在马车内直接躺下,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池映寒这才看出来,她准是疲得不行了。
池映寒忙哄着她道:“好啦好啦,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三叔家呢,你好好歇息一会儿。”
顾相宜躺在池映寒腿上,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道:“池二,我感觉我方才好像又犯病了似的……”
池映寒乍一听这话,顿时紧张的问道:“啊?你怎么了?!”
“我方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徐氏这般伶俐懂事,又知道如何讨老夫人欢心,她这种儿媳嫁入池家,保不准开春就能怀上,再者,那边池映容这个嫡子的媳妇也要生了,你说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允安的处境会不会受到影响?”
池映寒闻言,若不是手中抱着小允安,非要戳一戳她那整日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你现在想这些未免有些早了!不是我盼他们不好,而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发现繁育子嗣是个十分不易的过程——你看,首先新婚夫妇是成亲了,但要确保男女双方都没毛病是吧?然后你想啊,就拿咱俩来说,那是试了多少次才有的安姐儿?怎么?他们就能一回就怀上了?接着,怀胎十月也是挺危险的事儿,旁人我不知道,就我伺候你那几个月,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中途据说还有人下毒,最后孩子生下来还难产,险些生子折母,然后孩子出生后还容易夭折,这整个过程走下来才发现——养个孩子多难呐!哪是说生出来就生出来、说能养大就能养大的?就拿你举例,稍有一丁点儿的意外,哪怕是一个小病,都能把孩子送走……”
池映寒说到这里,顾相宜便拍了拍他,打断他道:“你可别拿我举例了,他们这般顺风顺水的,哪能像我这般费劲……”
“你又怎知他们不会?!”
池映寒将脑袋凑近了顾相宜的双眸,惹得顾相宜的视线中只有这么一张大脸,连小允安都看不见了。
只听池映寒继续道:“你只看到你生孩子的时候有难处,其实我想,他们大概也会有他们的难处,只是那沐氏远在三房,他们的日子私下里是怎么过的,我们并不知道罢了。不过我们又不会加害他们,他们怎么过日子,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照看好我们的安姐儿就够了。”
“池二,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
“我有点害怕,我也不是想盼他们不好,但我怕倘若他们生的都是哥儿,偏我们家允安是个姐儿,以后我们在我们这辈人里,会不会很不好过啊……而且,自打上次剖腹后,虽然疤痕消除了,但我也不能确定内里是否康复,不敢贸然再生,甚至都不敢想办法再生,所以……我瞧着他们没两年就都要成亲生子的样子,我真的有点害怕……”
“乖,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家里还有我在呢,安姐儿再怎么说也是嫡出的,徐氏即便是有了孩子,也碍于三弟本身是个庶出的,沐氏的孩子呢,也逃不过在我爹那辈,我三叔并非长子,他家的嫡子地位照长房家的嫡子终究还差了一些。”
其实说到这里,池映寒更加清楚,顾相宜若是不生儿子或者不过继儿子,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终究逃不过这一劫的,这一点,池映寒心里明镜着。
但他突然想到了顾老太太的那番话——顾相宜长大之后的言行举止以及一些想法,都跟她母亲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