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清输了,那顾相宜便又要为她挡酒。
其实顾相宜也知道,李元清不是故意输的,她这题目的难度已经不低了,换作寻常的诗会,还真不至于被轻易接上。
只能说这个班杰明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这个班杰明却也是有意思,这一次,还不等顾相宜起身,他便露出绅士的笑容,同顾相宜道:“雅兮娘子,在下是可以为你倒酒的。有男士在,女士大可不用亲自动手。”
说着,酒杯便递到了顾相宜身旁。
顾相宜本想起身行礼,但班杰明却道:“娘子坐下饮酒就可以。”
“但这会不会有失体统?”
班杰明笑道:“按我们的礼节来,有何不可?”
既他这么说了,顾相宜便坐着饮下了这杯酒。
这杯酒饮下的刹那,她顿时明白了班杰明为何让她坐着吃酒——她饮酒之后,竟有几分头晕!
可是方才并没有这个感觉啊!
难喝她能接受,但超量却是件让她感到惶恐的事儿。
这三杯酒下去,顾相宜有那么一瞬感觉有些迷糊,好在过了一会儿,她还能缓过来,只是身体仍有一分不适。
按说,挡酒这事应由男人来做吧?她确是能吃些酒,但酒量还没到千杯不倒的程度!
好在现下还能坚持住,但安阳倘若再输一局,她可就真撑不住了!
殊不知,席上的洋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其中几个洋人用洋文窃窃私语着——有的不禁感慨老班确实下了苦功了;有的猜疑老班是想先灌醉那个挡酒的小娘子,实际上还是想让安阳公主亲自饮下罚酒;有的探讨国宴上的仇是必须报的,今日班杰明必将夺回颜面。
第三道题目,李元清打实不敢再出了,但由于班杰明点名要同李元清相斗,纵是李元淳也不得随意插手。
殊不知,现下的李元清,心脏跳得剧烈,纵是没有饮酒,她也开始有些不适了,倘若被罚两次的是她,那她恐是要当场犯病了。
看着李元清握笔的手有些颤抖,方才沉默寡言的李元烁终究是坐不住了,开口道:“安阳,你先驻笔,听三哥说句话。”
李元清一愣,眸光转向李元烁。
只听李元烁继续道:“在座的各位也听本皇子说一句。”
席间的宾客目光旋即落在李元烁身上。
李元烁郑重的道:“今儿是春节,举行国宴也是为了让大家伙儿都开心一番,包括现下的接对联,咱们大家伙儿相聚在此,不就是图一乐儿嘛!当然了,这位班先生这一年确是颇有长进,让人刮目相看,但本皇子觉得,安阳你没有必要因此出更难的题目,现在大家都有些较真儿了,可仔细一想,如此一来,不是有违咱们相聚的初衷了吗?”
李元烁的话,倒是让席间的宾客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班杰明这次闭关一年,再赴舞台,特意点名安阳公主,还拿来浓度最高的酒,摆明了要灌醉对方,这搞得好像是来报血海深仇一般。
洋人们认可这个行为,但大庆的朝臣,属实觉得这样有些兵戎相见的意思。
这时,只听李元烁继续道:“安阳,你继续出你的题目,你的题目,班先生能接上,确实证明了班先生很有能力,班先生的表现也让本皇子很佩服。但这并不意味着安阳公主的能力不行啊,这就好比一个人考上了进士,那是因为他优秀,怎么能认为考官出的题目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