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回道:“亲家若是实在想带相宜离家,自是要通禀老太太一声的,得问问她老人家答不答应。”
“成,那便去问罢!我寻思你虽是当主母的,但很多时候,你对相宜的态度,跟你家老太太对相宜的态度也有一定关系。说白了,你纵是想明着对相宜好点,也得先看看你家老太太的脸子再说。归根结底,是这个道理吧?”
单是听着苏韵说了一堆废话,一直强调平日里对儿媳不差,但她想说的是——这个当家主母长期不闻不问的背后,定是有原因的。
殊不知,她这番话还真是一针见血,苏韵不可能不知道老太太对顾相宜的态度,但大家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着,至少面子上是过得去的。
今儿王夫人的到访,简直如同降下个大罗金仙,三言两语便听出来顾相宜醉酒无人知晓这种事绝非偶然。
故而,苏韵只得带王夫人前往老夫人院里,待老夫人听说昨夜顾相宜醉酒,情况十分严重的时候,也是一惊。
王夫人真是想笑:“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我瞧着这宅子也没那么大啊,不至于那个院的出了事,这个院的还能醉生梦死的吧?怎么?平日里家里死个丫鬟或是婆子,也得停尸三日才能被发现?”
老夫人本以为顾相宜院里的那个顾老太太便够一说的了,谁料这王夫人竟比顾老太太还要厉害!
老夫人叹道:“亲家,这大过年的,莫要伤了和气。我们也十分感激你们对二郎的帮扶,平日里我们对相宜也真的不差事儿,我们也知道这孩子挺好的。昨夜恐是大家都累了,况且相宜回来的那个时候,我也早就睡了,甭说是相宜,就是二郎那个时辰回来,我也是睡着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呀!这还是第二天早晨才知道昨夜出了这种情况,好在相宜现下缓过来了,我这单是听着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啊……”
得,他们家里说辞还真是一致,不过老夫人有句话是真的让王夫人觉得好笑——自家孙子半夜未归,她也能睡得着?
恕他们王家子嗣少,不论是儿子还是儿媳,都当成宝一样宠着,若是有亲眷长时间离家未归,他们早就出去打探去了,甭说是进宫,就算去某家铺子买个吃食长时间没回来,他们也是要去找找的。
不往远说,就说上次池映寒被扣在宫里,那王家也是第一时间前去探问的。
正因如此,王夫人才理解不了他们池家的逻辑。
并且,这逻辑在这儿居然还挺正常的!
老夫人说到此处,继续道:“亲家,这事是我们疏忽了,我们给你们赔个不是。但是说心里话,我们也不是针对她,以前二郎也经常夜不归宿,也曾在外醉酒,家里管不明白,也就纵着他了,久了也没过什么事儿。所以在这方面,家里确是有点疏忽,以后我们当心着点,定然不会有下次了。”
王夫人听着这话,是真的心累。
“行罢,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但今儿我得将我闺女接回府上照顾,不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老夫人叹了口气,应道:“若是我们照看相宜,亲家不够放心的话,接回去也是妥当的。若是有人提起,只说是相宜初二的时候病了,便在娘家养了几日的病,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