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说的这是大实话!我看以后谁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二嫂嫂!”
光天化日之下,当然没人敢欺负,想对付她的人,哪个不是暗地里耍手段?
想到这里,顾相宜不禁有些羡慕王春燕,毕竟她这块匾下,卖的就是吃食,涉及不到更深的东西,即便官家赐匾,也不会招来祸患……
就在这时,王春燕突然同顾相宜道:“二嫂嫂,你自己的贺词呢?你不想说点什么?”
王春燕的话,顿时将顾相宜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想说点什么?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对于赐匾一事,她没有丝毫的惊喜,仿佛就是个早已尘埃落定的事儿,甚至,这也意味着她今后要承担的责任。
就这么看着眼前盖着红布的牌匾,顾相宜的思绪有些复杂。
王春燕见她不语,笑着催促道:“你就说说嘛!就比如有什么想法、什么感言,或者你有什么展望,都可以跟大家说说的嘛!”
听闻王春燕催促,顾相宜方才开口道:“其实,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西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相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遂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没听过这个词儿,曾经我也没有听过。我也曾以为这世间只有大庆的这么一种诊术,至于能不能将病人救回来,全凭医者本身的能力,而这能力大多源自经验。我以前从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我一个刚过及笄之年的人,为何能解许多老郎中不能解的顽疾?因为,我第一次接触医学,学的便是刀术。从刀速到刀法,从活体到死尸,我没想过我会走这条路,但这条路,我竟走下来了。直到我将这刀术练成后,回过头来我才发现,这是一门全新的理论,是大庆从未有过的理论,是一种新的能解顽疾的理论!”
顾相宜说着,便转过头去,望着那些全神贯注注视着自己的百姓,继续道:“我知道,一个新事物刚开始流传的时候,会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非议,我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肯定自己的人,但在西洋诊术这方面,我不能这么无理由的否定自己,一旦我宣告放弃,便意味着西洋诊术再一次消失于大庆。虽然我会不可避免的面对许多实验,虽然我不得不面对误差和失败,但这些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好,我希望我能将准确的数据带给大庆,我希望时间能证明将先进的洋技引入大庆是正确的。即便我现在做得还不够好,但希望大家都给我一些时间。希望我们今日所有的付出,都能在今后造福大庆子民!”
说到此处,顾相宜便给百姓们行了个礼。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掌声,并有人开始带头喊道:“好!说得好!”
有了带头的人后,后面也有人开始叫好。
殊不知,方才发言的时候,顾相宜都没有多大的情绪,人群中传来掌声的那一刻,她竟是被触动到了。
原以为今日在官家的牌匾下面,没有人上来砸场子,她便谢天谢地了,没想到人群中会有这么多百姓认可她的诊法。
这实在是让顾相宜有些受宠若惊。
她连忙朝着这些百姓又行了个礼。
下一刻,方才来到牌匾下面,将红布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