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闻言,大笑道:“此乃醉翁的点睛之笔啊!我们这个岁数的人,还有什么旁的奢求?此番还能相聚,还能再品一番早年钻研过的名家,便已是天官赐福啊!”
“是啊!是啊!”
曹清组织着秩序,阐明着来意。
他虽辩得自然,但在池映寒仍是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他根本不是来此郊游的!
至于他要做什么,既他未讲,池映寒便不能主动去问。
只闻曹清道:“池司谏,你去他们中间照看他们一番,他们年岁大了,本官生怕他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去帮本官照看着,本官也能同家人小聚一番。”
池映寒回道:“好,下官这就过去。”
说罢,池映寒便融入了他们中间,一会儿跟这个席的聊聊他有什么需要的,被这老者逮住反倒尬聊了半晌,一会儿那个席的老者靠在树上,池映寒生怕他身体不适,赶忙过去,结果人家是落单了没意思,见池映寒过来了,拽着他不准他离开。
池映寒整个人好像一个混在老年团里的卑微小厮,甭说能照顾明白他们,能跟他们说到一起去都是谢天谢地。
却也在此刻,曹清同家里人也在树下坐了片刻。
曹清带来的家人并不多,一个妻子,两个儿子,一共四口人,再无旁人了。
至于曹清家中有多少家眷,池映寒并不知情,不过他自也不能乱问这些私事。
在众人吃足后,曹清便提议道:“既然诸位老友都认为此地甚佳,不妨我等在此随处游走,看山看水看人烟,即兴作诗,回来看看谁取的景更好,作的诗更妙!”
老者们闻言,纷纷感慨这个主意甚妙!
于是,老者们便三五成群,有的奔着桃花丛去了,有的朝着小溪边去了,有的上了山,在半山腰处赏着盛开的花儿。
曹清自是同妻儿四人一起离开了原位,临行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池映寒,池映寒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了上去。
只闻曹清道:“我们也到林子里看看去吧!”
池映寒点了点头,遂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树林。
树林里还有旁的老者,有的三人一组,有的两人一组,在林子里又说又笑的,曹清在经过他们身畔的时候,也同他们道:“这树上的果子开得可真好啊,恐是过些日子,就能摘下来吃了。”
老者回道:“是啊,我们刚才正说着这事呢!你瞧,红里透着青,还差了些火候!”
曹清笑道:“说明它们年轻啊!再看我们,一把老骨头了,哪来的红里透青?都落地许多年,要和泥土融为一片了!”
“可不是么!”
一旁的池映寒不禁感慨到——不愧是文人,说几句话就能作出一首诗来,就他方才那个寓意,加上些赋比兴的手法,一炷香不到便能出诗。
不过说到果子,曹清又道:“这青色的果子,我瞧着还怪伤感的,莫不如我上前面找找有没有熟透的果子!”
那老友笑道:“曹老弟,你这纯是馋了啊!”
“就是,想当年咱们几个同窗的时候,就数你最能吃了!还记得有一次我新买的吃食,本想给你掰一小块儿,结果你自己上来便啃去一大块儿,惹得我在原地懵了好久。”
曹清大笑:“那都是十岁时候的事儿了,都几十年了,你还记得呢?我现在想起小时候不懂事的模样,又是怀念,又是惭愧!”
曹清说罢,几人相视而笑。
另一位老友道:“说得好像咱们谁小时候懂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