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池映寒所走的方向,并不像御花园那边。
这次,他是真的按照老路出宫去了。
于是,钱贯便换了条路,蹑手蹑脚的进入了御花园。
晌午的御花园,依旧是冷清的,并不是因为花开得不盛,而是因为不早不晚,不是赏花的时辰。
不过,只有人丁稀少的时候,阿依慕才会过来坐上一会儿,否则下午的时候,皇后或萧贵妃过来了,这个地儿就不是她能坐的了。
就在她坐在凉亭里饮茶的时候,身边的宫女过来同她道:“娘娘,太医院的传话来了,说是雅兮娘子今儿下午过来,您还准备过去看看吗?”
“自是要去的,今后本宫的病,便都找她诊治了。并且,本宫不接受她的推拒。”
阿依慕偏是跟她杠上了,好似因为上次她推拒不诊一事,同她结怨了似的。
但关于此事,她身旁的宫女也不敢过多的揣测或议论,只得在她身边侯命。
却也在这时,阿依慕察觉到凉亭不远处,有人影出没。
阿依慕问道:“何人在此?”
钱贯见自己被发现了,只得怯怯的站了出来。
阿依慕并未见过此人,遂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
钱贯闻言,赶忙跪下认错道:“娘娘饶命!小官是谏院的钱议郎,来此地是……是来寻池司谏的……”
阿依慕听闻他的解释,双眸微微眯缝起来。
钱贯心道:既然情急之下已将池映寒推了出去,莫不如干脆推到底!
钱贯遂道:“小官有些急事,要通禀池司谏,但池司谏不在谏院,在别处也找不到他,听闻他曾来过御花园几次,便在此碰碰运气……”
阿依慕闻言,回道:“那你这运气碰得可不怎么好啊。你怕不是不知道吧?自打上次池司谏多次御花园被人举报之后,他便不再来此地了。笨理想想,甭说是人了,就是个常来御花园偷鱼的野猫,你将它捉去打了,下次它也不会再来了。所以——你确定没有寻错地方?”
钱贯听闻阿依慕这犀利的问话,顿时有些腿软,但他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来的,只得回道:“是小官蠢了,惊扰到了娘娘!小官该死!小官该死!”
阿依慕起身,遂朝着钱贯走去,在来到钱贯身边后,轻声同他道:“倒也不必如此怪罪自己,本宫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在什么地方,便找什么人。这么点事儿,你应该能明白的。”
在什么地方,便找什么人?
阿依慕的话,让钱贯顿时有些打怵。
下一刻,便听阿依慕转头,同宫女道:“罢了,本宫也不在此多留了,翠菊,去太医院等等雅兮娘子吧。”
“是,娘娘。”
钱贯就这么跪在地上,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
他的脑中反复回想着云妃方才的那句话——在什么地方,便找什么人。
那他在这个地方,该找的人难道是……
钱贯想到此处,更是全身上下都在发颤。
倒是阿依慕,在落下这句话后,便直接前往太医院了。
在来到太医院后,阿依慕发现池映寒已经不在留诊室了。
他竟真的走了。
都不准备多留两日,看一眼自家夫人的吗?
待到了留诊室后,阿依慕不禁问起身旁的周嬷嬷道:“本宫还真有些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医官没个称谓,都叫她‘娘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