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倘若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又能去哪儿?
这一夜,池映寒思绪一直很乱。
直到狱官将曹清带走的那一刻,他方才回过神来。
他闭着眸,没有表现出关心曹清的模样,就这么听着脚步声越发的远去,直至消失。
过了一个时辰后,狱官再度返了回来。
但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并未见到曹清的身影。
曹大人去哪里了?
池映寒不由得有些焦急。
但他却不能吐露出半点的真情实感。
曹清怕他下不了决心,最后郑重的告诉他——审讯的时候,拿出他作为密探应有的样子,至少让曹清知道,自己没有白培养他一遭。
就把这当成他最后的指令吧。
同样,这也是对他能力最终的检验。
如果他真的是个合格的密探,那么这一次,他定能活着离开刑部大牢。
池映寒就这么听着狱官开锁的声音,狱官在将牢门打开后,同池映寒道:“到你了,出来吧。”
池映寒一声不吭,跟着狱官来到了审讯的牢房。
这里的血腥味十分浓重,牢房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每样都能置人于死地。
他这几日从未见过池天景,连刑部侍郎也未见过。
管理他们的只有这些狱官。
狱官们见池映寒已经到了,便示意他坐下,他们让他坐下,他自然便坐下了。
下一刻,便见为首的狱官道:“池司谏是吧?这几日你倒是蛮消停的,不作不闹,给饭就吃,给水就喝。你这是想活呢,还是不想活呢?”
池映寒从容的回道:“自是想活。”
不与这些狱官对抗,不反驳这些狱官,是谋取生机的关键。
在这种地方,狱官就是天王老子,越是歇斯底里的为自己申冤,吃的鞭子就会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池映寒这几日的态度,狱官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那狱官又问:“既然想活,那就不怕有人在饭菜里下毒?”
池映寒回道:“我曾在文章里写过——我相信大庆的天是蓝的,水是净的,每个在岗的官员都是兢兢业业的,大家都是各司其职,共守大庆。那么,饭里怎么会有毒呢?”
狱官们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这里的规矩,还是过于忠厚老实了,他们分明是没接到毒死池司谏的指令罢了,哪有他说得这么高尚?
不过,突然被人理解为所做的一切都是兢兢业业为大庆效劳,而不是被骂作狗贼,狱官们心里倒有几分莫名的舒坦。
他们遂也没想刁难池映寒,遂开门见山的道:“池司谏说得不错,我们自是秉公办事。今日让池司谏坐在这里回答我们的问题,也是秉公办事。既然如此,池司谏便好生交代一下,当夜云妃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具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