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聊天的那番话,可能是池映寒唯一的一点心里话吧。
他家里还有太多的事,他没办法跟她谈,岂止是他爹薄情寡义,家里没有几个感情用事的。
他甚至有种错觉——在池家的家训里,情义与愚蠢是对等的。
可能就像他现在这样,他明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引发魏国内乱、给庆国提供可乘之机的贼人,她偏偏还要这么感情用事的对他。
他还真是受不起。
再者,他们身后牵扯的是两国的利益。
而这一切,海棠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叫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海棠瞬间慌了。
她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了套出她的口供,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海棠高声喊道:“来人啊!不是说请郎中去了吗?这郎中请哪儿去了!要出人命了!”
海棠声嘶力竭的喊着,喊了半晌,方才离开的那个狱官这才走了过来。
海棠见终于有人来了,更加激动的道:“郎中呢!他快撑不住了!”
狱官本以为还能再晾他们一会儿,毕竟方才他们也没聊什么,无非是唠了点家常。
谁知这会儿工夫,这人竟晕过去了。
狱官怕对方使诈,让两个狱卒进去查看,两个狱卒进去检查一番后,回道:“头儿,他这好像不是装的。一直在流血,再不止血真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海棠闻言,打实被他们气得不轻。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怀疑是装的?有装病给自己放血的吗?”
狱官回道:“装病使诈的我们还真就见过不少,不过他这情况,我们确实是疏忽了,还请姑娘见谅。”
狱官说罢,便吩咐狱卒道:“把人抬出去。”
海棠看着他们这才抬着担架过来,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们方才根本没人去叫郎中是吧?!”
狱官自是听见了海棠的话,但却并未回应海棠。
这时,两个狱卒将人抬上了担架,不多时,便离开了海棠的视线。
虽然海棠知道他们必须将池映寒带出去救治,所以会先将人抬出去,但她不能确保他们是将人带去治病了,还是扔出去了!
海棠遂警告道:“你们最好把人给我治好,不然我离开这里后,定会治你们的罪!”
狱官回道:“我们会尽力救治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不过是个奴才,纵是告到王上面前,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姑娘若是为了个奴才要我们的命,那姑娘您自己也触犯了大魏律法,恐怕后半辈子都要毁在一个奴才手里了。”
说罢,狱官便转身离去了。
徒留海棠在原地怒火中烧。
……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海棠都未见到池映寒,也并不知白霜和秋露她们被关在哪里。
牢里顿时变得十分安静,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审判官也没了踪迹,在前去搜“雷”后,便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