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次她怀孕的时候,身边的人总是匮乏的。
这一点,甚是诡异,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家丁便将太监领过来了,但顾相宜只准他站在院外,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太监不解的道:“雅兮娘子这是何意?”
闻言,顾相宜迎了出来,却不出院,只是隔着院门回道:“近来身子重,怕受了冲撞。”
太监诧异的道:“哎呦!娘子这话可就严重了,咱家不过一个太监,怎会冲撞到娘子?”
“那也该小心些才是。”顾相宜主动同他道,“先帝在世时,对我这个寡妇格外关心,时刻嘱咐我注意身子,从不在夜间召我入宫。先帝对我的关心,我还是能感受到的。奈何先帝一走,便出了这么一道指令,让我连夜进宫。这也需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儿吧?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再将我折腾出好歹来,岂不是让太子殿下背负了忤逆先帝的名声?”
太监还真没想到,她竟是个伶牙俐齿的。
还未等他发话,她便抢先一步,将先帝搬出来了。
李元淳做了弑父一事,近来自是心虚,格外忌惮这些,生怕留下污名。
不过,这太监倒也是知道如何对付顾相宜的。
太监遂道:“娘子说的道理,咱家自是清楚。殿下正是因为想查清先帝的死因,方才急切的召娘子入宫。殿下也是为了先帝能够早日在九泉之下安息呀!”
“倘若是查死因,明日入宫有何不可?非要今夜入宫?”
闻言,太监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娘子,咱家也不想把话说绝了。殿下为何深夜找您?您同先帝遇刺的案子有何关系?您心里还能没数吗?”
听闻这话,顾相宜当即警觉起来。
她确是有些心虚。
但如果这太监是设计让顾相宜不打自招,那他便低估了顾相宜的洞察能力了。
顾相宜镇定的回道:“让我有数?那么,公公不妨同我说说——我该有什么数?还是说,殿下认为先帝在爆炸之前已经驾崩了,而且是服用了我呈上的药剂,毒发身亡?”
“具体是怎么回事,咱家也不清楚。但殿下吩咐了,深夜无人的时候邀您入宫,那是给您留着脸面呢!您身怀有孕,殿下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斥你。他现下正值登基之际,这么做对他的名声没有好处,当然了,对您也没有好处,这才深夜来此邀您!”
顾相宜眯缝着双眸,看得出来,这太监开始急了。
这其中定然有诈!
顾相宜遂直言回道:“我一个寡妇,夫君都落了个通缉犯的名声,我还怕自己的名声更难听些吗?倘若真想审我,那便明日再审吧!还请公公体谅!”
“王雅兮!你休要不知好歹!”见她居然赶自己离开,那太监再无好脸,当即恼道:“你睁大眼睛看看,王家已经负罪被贬,你本就没有娘家给你撑腰了,现在先帝驾崩,你认为朝堂之上还有谁能护着你?刑部吗?刑部是殿下的麾下,倘若你真的冲撞殿下,他只会提着你到殿下面前请罪。咱家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顾相宜瞧他这架势,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是哪里来的底气,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不太明白,公公你又是哪里来的底气,如此气急败坏的对我吆五喝六?我再没人撑腰,那也是太医院的医官,而且还是掌管整个太医院的医官。怎么?换了个官家,我的地位便沦落到连个太监都不如的地步了,是吗?”
这种威胁恐吓的技俩,顾相宜见得多了。
他以为态度凶恶一些,她就会被吓得求李元淳宽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