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推顾相宜出屋的时候,顾相宜同元玉婉谈道:“方才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
“什么梦?”
“恐是跟早上的谈话有关吧,突然就梦见安阳了,梦里有些自责,她待我真的很不错了,但我无暇顾及她究竟去了哪里,更别说是动身找她。”
元玉婉听着她的梦,不禁有些疑惑:“这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自身难保,连京城都无法离开,怎么可能去找她?”
实则,顾相宜心里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因为池映寒临行前同她说的那些话,让她很难不往心里去。
他说,他要去找李元烁,把遗诏交给他,不论如何,他都得知道有这么回事,至于他的想法,那只能见到他之后再说。
他为什么要扶持李元烁呢?
他不知道如果这时候李元烁出山会乱了王莽的称帝大计吗?
她忍不住去想这个问题,后来她便想到——恐是李元烁待他真的不错,甚至连他的科考排名都是李元烁给提升的。
而顾相宜并没有时间关心李元烁现在的处境,更别说是她身边的李元清。
如果说梦境是一个人心里最真实的反映,那顾相宜心里还是蛮想李元清的,可在这种连自己的死活都难以保证的情况下,他人的死活她真的无暇去管。
可池映寒却还是去管了。
也有可能是池映寒不知道自己的命数罢。
顾相宜的心绪突然有些凌乱,元玉婉似乎看得出来她一直在想这个梦,遂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不能让你一直睡着,也不能让你一直闲着。我屋里有些绣片,下午我带你去绣些东西,一旦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于是,下午的时候,元玉婉便带着顾相宜一起刺绣了。
若不是要带她刺绣,元玉婉都快找不到这些绣片了。
甚至有些白布也有些发黄了,但她并未直接施法,而是同顾相宜道:“白布你先用着,这些不能用的绣片,回头我再处理一下。”
顾相宜在来到元玉婉房间的时候,见元玉婉并未隐蔽什么,待她进屋后才将算卦的纸张收起来。
顾相宜并未问及她会算卦一事,毕竟她连仙术都会,卦术又算个什么呢?
这一下午的时间里,顾相宜刺绣刺得十分认真,似乎忘却了外界的事儿,反倒是元玉婉心绪有些复杂。
她在想要不要偷偷给顾相宜算上一卦?
毕竟,她得了解顾相宜的情况。
但当着顾相宜的面,她还是专心的刺绣着。
最终,她只绣了一朵荷花,而顾相宜则是在绣一张人脸。
元玉婉探问道:“你是在绣池二吗?”
“是啊,他自己说的让我绣他,当然,我也有点想他的那张脸了。”
元玉婉笑道:“放心,他的那张脸会回来的,毕竟他的情况跟我还不一样,他那不过是一张面具罢了,我小时候哭我的脸不回来了,那可是真的回不来了。”
“是啊,在你看来,他的真容是完好无损的,完好无损的面容,总有一天会重新展现在我面前的。可是,我完全不敢想究竟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再次看到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