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没有反驳。
他似乎理解王夫人的恼怒,由着王夫人斥着他。
他心里明镜着——王夫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即便是后来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也是因为他有几分长进。
他盯着这份和离书看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一句:“岳母,我还是觉得和离书不太合适……”
“怎么?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
“既然我此番离开这里,得将海棠姑娘一起带走,那便还是改成休夫吧!您知道的,名声这东西对我而言不重要,但是相宜却是看重这些,我走的时候都要带着另一个女人走了,这若还是和离的话,对相宜而言不太公平。”
末了,王夫人便同意将和离改成休夫。
她承认自己疑心重,到现在都觉得池映寒和海棠之间的关系不干净,但若是问顾相宜的话,她怕是问不出什么,顾相宜那么向着池映寒,只要没让她亲眼看到两个人同床共枕的一幕,她都会认为他们两个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王夫人懒得当这个探子,遂在当日将这休夫书呈给池家众人看。
只一瞬间,各院便都听闻了这惊天的消息。
池天翔在得知二人把事谈成这样后,脑子“嗡”的一声,这次连苏韵都劝不住他了,他返身就回屋去找棍子,非要逼问出池映寒和海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殊不知,家里的吵闹声,已然让海棠坐立不安了,她甚至有些后悔选择过来找池映寒,她这才来第二天,就被池家冤成这样!
她甚至都在想自己要不要按庆国的习俗去投河跳井以证清白?
然,就在这时,池映寒这边已然让杜仲备好了两匹马。
他简单拿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衣物打包成行李,随后便赶忙去找海棠,并急切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离开这里!”
“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等着他们杀进来?你现在在他们面前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想被他们乱棍打死的话就赶紧跟我走!”
海棠嘴角微微抽搐着,这事搞得她都想骂池映寒几句。
但池映寒已经来不及跟她再多解释什么了,拽起她的胳膊便将她带到了池府外面。
备马的杜仲见池映寒牵着这个魏人如同逃难一般,也是一头雾水。
“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池映寒回了一句:“一言难尽,你就先别问了。我不在的时候好生照顾着相宜,我出去避避风头。”
“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杜仲就这么看着池映寒跨上了马,并回头同海棠道:“赶紧上马!”
海棠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还是跨上了马,接着便见池映寒夹了下马腹,长扬而去,海棠紧跟其后,随着他一起消失在杜仲的视线里。
杜仲一头雾水的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全然摸不着头脑,只得朝着望云斋走去。